第313章 大比,受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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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3章大比,受阅
    京营外,炮声连天。
    各地选来的这些中层武将总数近百,意味着有大几十支五百人的队伍。
    到了最密集抵达的时候,如今真的是两三万大军“攻寨”。
    哪怕每支队伍配给的弹药有限,所掀起的阵势也让武进士们脸色潮红,恨不得能过去观战。
    “万炮齐鸣!”有人激动不已。
    俞大猷却隐隐分辨着,心里嘀咕:百门罢了。
    但毕竟是过百的虎蹲炮时不时发出怒吼。
    “众武贡士,随我来!”
    到了炮声渐渐稀疏下来时,顾仕隆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面对嘉靖朝新封的第一位国公、湖广平叛功臣,无人敢怠慢。
    在这大校场一侧等候了大半天的一百零八武进士们列成了两队,跟着顾仕隆来到了点将台侧后方站好。
    “再有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参比将卒以此分列入校场受陛下检阅,再出校场。一百零八武贡士各领武举会试名旗一面,入校场为标兵。正榜立于点将台前,副榜七十二人各半,一半立于入口至点将台,一半立于点将台至出口。听到他们喊出数字,会试位次与之相同者随其前去站位,与之相对。听明白没有?”
    一众武进士们看着旁边一个小方阵,只见那里人人身形挺拔、目光灵动,而每个人每只手都各擎着两面旗,一面是大明军旗,一面则有“嘉靖五年武贡士正榜”名次和名字。
    就这面旗帜,便是传家的物事!
    “明白!”
    虽然很突然,但每个人毕竟知道自己的排名。
    经过乡试、会试数轮筛选,若在这种时候显得笨笨的,那多掉价?
    现在,则是荣耀开始到来了。
    立于场中作为标兵,那没什么。主要是,陛下已经到大营了,等一下必定身处点将台上,随时能眺望他们。
    而后顾仕隆又继续说起一个让他们震惊的消息:“尔等既已名列武举会试正副榜,以后便至少都是大明五品将官!虽未授职,然陛下天恩,准调拨神机营中精熟新操典之一百零八旗官、老卒为尔等亲卫,便是他们!”
    俞大猷、陆炳都瞪大了眼睛,怪不得那边那一百零八人个个目光闪动,一直在打量这边。
    竟从现在开始,一人便配一个亲卫。
    将领有自己的家兵、仆兵,这在军中并不稀奇。但顾仕隆明说了,他们都是熟悉京营中新操典的人。不用说,这些人配给他们,既是以后要培养好感情的生死兄弟,也是他们授职之后最好的帮手。
    “臣等叩谢天恩!”
    “莫负皇恩,速速准备吧。”顾仕隆安排完就迅速离开,登上了点将台。
    而这里,则只剩下两个小方阵的人。
    这时第一个人率先骄傲地喊道:“嘉靖五年武贡士正榜第一丁锦雄!”
    “哈哈哈,某来也!好兄弟,如何称呼?”
    见到还能接了旗之后边走边说,众人更不担心等下找不到站的地方。
    此刻,便是一个人一个人上前去对号接旗的时候了。
    而朱厚熜很快就从另一侧已经上了点将台,此刻只看着已经陆续站到了正前方的三十六正榜“天罡神将”们。
    离得近的,有俞大猷。
    杨一清与顾仕隆分明留意到,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得更久一些,甚至拿起了他那个新磨制出来的玻璃镜片望远镜。
    他们对视一眼后,又见皇帝缓缓移动着那望远镜,对准了陆炳的方向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台下,陆炳站在点将台右前方的位置上。
    虽然知道陛下正在台上,但方才已经听自己那“亲卫”说了,万不可左顾右盼。陛下是要他们见识一下大明最悍勇的一群将领,看看他们只花三月操练出来的新兵,而且是十里行军、刚刚“攻寨”后的疲军。
    同时,陛下也要看一看,这群武进士们置身数万大军之中,行止气度如何。
    因此,眼下每个人都按照自己“亲卫”刚才教的那个姿势,双脚微微站开,胸膛腰腹背脊都停止,右手则攀着自己那面旗帜的旗杆。
    都是选拔出来的武进士,谁没点下盘功夫?校场之内,这一百零八面军旗和一百零八面武进士们的名旗围起了一个凹形的通道。
    过了一阵之后,只听一阵马蹄声从入口那边传来。
    陆炳努力控制着自己目不斜视,等那快马掠过自己面前时,才看见他锃亮的甲胄。
    是襄城伯,掌着神机营的李全礼。
    “报!”
    战马嘶鸣声后,离得更近的俞大猷则直接能用余光看到李全礼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参比武将尽数抵营,计有二十六员武将未能率麾下破寨。其余诸将,已可入校场受阅!”
    台上,朱厚熜的声音第一次传入俞大猷的耳朵,令他意外地很有中气。
    “着咸宁侯率麾下入场,观摩演习对手受阅!”
    “陛下有旨!传!咸宁侯率麾下精兵入场!”
    “传!”
    从点将台上,声音渐次传到校场出口那边的方向。
    而很快,那边陡然响起数千人的齐声呐喊:“标下领旨!”
    然后是一个小一点的声音,但听得出声嘶力竭:“全体都有!立正!”
    “齐步走!”
    接着便又是数千人的齐声呐喊:“一!二!三!四!”
    武进士们很难再压抑自己想看过去的欲望,虽不算极为整齐,但数千人的脚步毕竟是汇成钟鼓一般,从那边一下下地碾了过来。
    台上,朱厚熜依旧拿着望远镜,看着仇鸾从那边带着人入场。那是从五军营中保留下来的老兵、中低层武将里选出来的近五千人。他们按朱厚熜要求的新操典操练的时间已经有三年,那些参比武将们操练的新兵自不能与之相比。
    此刻看来,是有些像模像样了。
    现在自己在这,而他们先入场,本就是要给那些参比武将们一个下马威。
    此刻,在入口那边开始整队等候的参比武将和新兵们,大概也听到这边的动静了吧?
    他们是什么反应,朱厚熜不知道。
    但是校场上,一百零八个武进士只感觉身后陡然传来很浓重的压迫感。
    五军营再怎么大,也不可能修建一个足以站下数万大军的大校场。此刻在这大校场上站进去近五千精兵,已经是一眼望去极为骇人。
    那些参比武将们所率的部卒,只是在这里经过受阅、接受最后一场的评分。
    而十里行军之后未能按规则“破寨”的二十六队,则已经淘汰,连经过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不久之后,最中间的空地上,又是仇鸾的嘶喊:“全体都有,立正!”
    然后是面向点将台:“报陛下!五军营受命演习老兵营四千八百余员集结完毕,请陛下检阅!”
    朱厚熜点了点头:“将士们辛苦了。”
    俞大猷身后是突然爆出来的数千人齐声呐喊:“为大明而战!”
    他的背脊和头皮陡然一麻。
    他的“亲军”跟他讲了一点点,如今新操典有许多新的军中礼仪。但俞大猷是熟读四书五经之人,他现在只听这两句话,已经明白这定然是皇帝的要求。
    在新操典的过程中,这样的仪式必定是要一次次被训练、让每个人都熟悉的。
    这两句话念久了之后……总会让一些将卒明白,他们这些应募从军的人,到底是来军营干什么的。
    但为什么不是“为陛下而战”?
    “稍息!”朱厚熜在台上肃然吩咐,“咸宁侯,上台检阅。襄城伯,传令参比武将率麾下入场受阅!”
    “臣领旨!”
    经过这老兵营的入场,经过那两声呐喊,如今大校场上已经尽是庄重。
    站在朱厚熜两侧的杨一清、顾仕隆不知为何,忽然眼睛有些湿润,胸中激荡着豪情。
    都说沙场秋点兵,但往昔说点兵,不如说是点将。
    军伍之中,规矩不少,但这种形式的礼仪还真没有。
    这次皇帝列支白银五万两整,搞这一出难道只是为了玩吗?
    眼下看着校场之中齐整的军容,听着他们之前行进间和呐喊时所表现出来的士气,真让人感觉到精兵可用。
    杨一清当年去总制三边前,对皇帝说京营可以缓成军。既然设了国策会议盘活了朝堂中枢的水,三五年内大明不会有大乱。
    顾仕隆则经历了嘉靖三年的湖广叛乱,平叛立大功的是新练的神机营选锋,是锦衣卫和内察事厂。叛乱的,则是不甘利益被夺、担忧军伍改制的湖广三卫两所。
    现在,皇帝通过这次大比、检阅,把京营募兵后实行新操典的部分成果甩到了他们面前。
    军务会议的参谋们,兵部尚书王守仁,五府都督们,都听着李全礼对入口方向呐喊:“参比武将入场受阅!”
    传令兵一声声地接力过去,然后那边先响起一人的声音:“举军旗、将旗!”
    俞大猷分明远远地听着,那边也像之前的老兵营一样,要先经过什么“立正”整队,然后开始同样喊着“一二三四”的号子,齐步进来。
    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接连不断的。
    每一个参比武将入场的时间不同,他们之间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不同队伍之间喊的口号是不同步的。
    因此,脚步声自然也不同步,这让武进士们和场间老兵都心头翻涌。
    但是,随后也有后面的队伍刻意调整好了节奏,或者说一直在这种气氛里,大家自然而然地调整了节奏。
    他们走得不如老兵营整齐,他们也都或多或少地显露出疲惫,不少人的衣甲也是脏的。
    在观摩着“演习对手”的老兵们是辛苦的,这些都是今天累了一天的疲兵。带着兵器辎重干粮十里行军,又在争先后的紧张情绪里实弹“攻寨”,不逊于经历了一场苦战。
    现在,他们至少是前两关的得胜者,尤其现在最先走过来的,是最先抵营、最先“破寨”的那些。
    恐怕对手就是那前十队,除非他们分列受阅时出了大乱子,显得“大战”之后军纪涣散、疲惫不堪。
    但这最前的十队哪里肯?
    对他们的统帅武将来说,前十,县爵可降等袭替;前三,三代不降等。更重要的是,那意味着在皇帝眼中,他们是目前大明在职中层将领中可能最有潜力的十人!
    对辅佐的把总来说,京营里已经有因功授伯爵的纪维民。如今非战之时,这演习就是他们立功的机会!
    而对这些新兵来说,这三个月堪比地狱!
    可是苦归苦,统帅他们的三四五品武将们这段时间是真的待他们如同兄弟,同寝同食,一样吃苦。每天都要操练得那么累,却毕竟每天都有管饱的饭,还有肉,甚至还有过酒。
    现在他们是要经过皇帝眼前,要经过以前的阁老面前,经过国公爷和兵部尚书大司马老爷面前。
    普天之下军伍之中,这是最高规格的舞台。
    他们只用咬着牙,走完今天最后一段路,像统帅将官说的那样:把腰挺直,把号子喊亮,把脚步走齐。过了今天赢了大比,将来个个都是本将的亲兄弟。就算比完不能把你们要到本将身边做亲兵,每个人,本将也自掏腰包犒谢一两银子!
    走完这段路,就有一两银子!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现在第一队接近点将台的武将走在最前头,举着自己的将旗,忽然喊道:“向左看齐!”
    于是俞大猷看到这一队的脑袋都偏向了点将台的方向,但他们的脚步还没停。
    看不见前进的正前方,却仍旧要往前走,还要尽量保持不要乱……熟知兵法的他忽然意识到:若在战场之上,这便是兵卒齐听将令、不论如何也向前的基础。
    “请陛下检阅!”
    又是呐喊,而台上的朱厚熜同样呐喊:“将士们辛苦了!”
    “为大明而战!”
    俞大猷不禁呆了呆:如果除开那些在前两关就失败了的,那也有五十多位参比武将要受阅吧?难道每一队都要这样,皇帝要一直喊那么多声?
    他没有猜错。
    就像当天朱厚熜在这里为他们授旗一样,他今天仍旧如此。
    陆炳也震撼地目睹着这次检阅,他曾很熟悉的皇帝,这些年虽然见得少了,此刻虽然已经有了无上威严,可他仍旧亲口用尽量大的声音对走过点将台前的将卒们,一次次地高喊:“将士们辛苦了!”
    而整个五军营的大校场内,就会一次次地喊起那句话。
    每个人需要记住的东西不多,参比武将只需要卡着节奏提醒麾下兵卒侧望向点将台,兵卒们只用喊一句话。
    可是重复的力量很强大,数百人重复、总共两万余将卒重复了五十多次的话很有力量。
    这力量激荡在大校场之内,尤其激荡在点将台上。
    王守仁不禁侧目看了看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却仍旧像底下的老兵一样尽量站得笔直肃容呐喊的皇帝。
    若天子年年来这京营将卒检阅一番,哪怕只是不做过多准备、就这么轮着检阅一番,他这种肯像将卒一样呐喊的天子,收获的会是什么?
    《孙子兵法》始计篇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也……
    如今,不就是“与上同意”吗?
    这样的皇帝,将卒会认。这样的皇帝若是将来御驾亲征……
    王守仁觉得自己丁忧之后离开朝堂中枢的这三四年,皇帝又变得不一样了。
    如今,虚岁只有二十岁的皇帝也还在最热血的年龄,可他现在不是因为兴奋而不断呐喊。
    他用他的方式,正一点点感染着身边重臣、降服着麾下将卒的心。
    杨一清想起自己被召还回京时途中听闻朝堂动荡时的感受。
    那时候,不确定是不是少年热血,可听闻那些雄心壮志,确曾心热。
    如今,点将台下既有大明最中坚、最悍勇的武将,也有刚刚高中武进士的年轻将种、帅才。
    皇帝将他们安排在了一起,现在所有人都心热了吧?
    这就是大明的天子,这就是大明的将卒。
    杨一清甚至怀疑,如果现在皇帝挥鞭向北,高喊一句“北征”,这些将卒也同样会热血上涌地开拔。
    至少如今的京营,不再不敢战了吧?
    而杨一清知道,这不是全部。皇明大学院里,兵学院、工学院等还与军器监等衙门一直琢磨着继续改进军器,停滞了许久的玻璃镜片望远镜终于有了突破——又是皇帝莫名奇妙召了道士进京的结果。
    杨一清并不懂得那到底是为什么,但只能说大受震撼。他之前从皇帝那里试看了一下,以前特殊琉璃磨制的那种与之不可同日而语,这是战场利器。
    现在,听说算学院和工学院那边又奉旨在钻研一个新项目,叫做火炮射表。
    又是杨一清不懂的玩意,因此他想到这里,也不禁看了看皇帝:他让大家不理解的事做得已经很多了。但这样的事或多或少都起到了效果之后,将来还会有多少人轻易质疑他的决定?
    这种威信,他才累积了五年多,若再经过五年、十年……
    “报!参比将卒受阅已毕!”
    李全礼的声音打断了杨一清的思绪,他眼睛看向最后一队向出口那边走去的将卒。
    对他们来说,今天结束了,晚上营中有赐宴,酒肉皆备。
    今天之后,只有那前十队伍还有一场。这一场,要以他李全礼为帅了。
    朱厚熜的声音已经嘶哑,正在喝着黄锦送上来的茶水。
    润了润嗓子,朱厚熜才点了点头:“三场决出前十,你们二人便开始准备吧。下个月武举殿试之时,朕会再来一趟,勉励一下你麾下新兵。”
    “臣谢陛下隆恩!”
    朱厚熜看了看点将台下仍旧站在那的武进士们,然后笑着对顾仕隆说道:“三十六正榜就先交给靖国公了,武举殿试的武试,朕只看那十二人决选。”
    “……臣领旨。”
    顾仕隆心情复杂地看着皇帝,同时同情地看了看底下的三十六个正榜武举贡士。
    杨一清当时说的什么分组积分晋级和淘汰决选,这些人要先经历一番了。
    大明武举在会试以前变得更简单,身强体壮武艺高强就行。
    但这武举殿试,首先武试要持续十二天。前面十一天,十二人一组,两两相搏,每人每天赛一场,最后每组各取前四晋级决选。
    到第十二天,皇帝会亲自来看。淘汰出去六人后,剩下仍旧捉对,而后三个败者又决出一人来,最后四人争冠。
    用皇帝的话说,将来都是同袍,多一些彼此切磋的机会,增进了解。而军伍之中若技不如人,也难以服众。
    可是虽然仍旧“点到为止”,却难以保证在十二天的比试中定然不受伤、定然不会有人为了名次而下黑手啊。
    安排一个“老卒”为亲卫,倒有一大半是为了助他们休养好,同时也让他们自己商量好:这亲卫是可以代主将作战的,由他们自己来决定策略。
    顾仕隆只感觉武举殿试的武试很复杂,但也确实会更公平。在经过了之前会试较技的情况下,大家对彼此的实力其实已经有所了解。因此,武贡士们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去安排策略,也会考验他们怎么慑服一员老兵、让其能和主将荣辱与共的能力。
    除去个人武艺,有了小团队的作用。
    对那些殿试文试真的考兵法韬略没把握的猛将来说,这是他们争取最终排名最好的机会了。
    而经历这重重关卡,几乎绝不会出现文举之中“文无第一”的局面。
    同科武进士,也许脾气会不相投,但谁还能不服那武状元?
    于是这一晚,五军营之中各处悲欢不同。
    被选入前十的武将和兵卒,聚于一处,与襄城伯共饮。
    其余参比武将他们的大比生活结束了。虽然不用再苦一个多月,但终究怅然若失。
    要去怪那些兵卒吗?他们正大吃大喝犒劳着自己呢。
    都是真知兵、真能战的。同样是三个月时间,人家能练得比自己更好,那就是技不如人。
    顾仕隆面前,俞大猷等人加一起也不像其他处那么热闹。
    但听到今日才对他们公布出来的殿试武试规则,陆炳脑壳都是痛的:还要打?
    他会试十七,皇帝只看十二人决选。
    要是进不去,文试时有什么脸见陛下?
    俞大猷也不禁犯怵:占了会试文试第一的光,他才排第五。进前十二虽不难,但这武试,毕竟是按排名算分数。
    文试考兵法韬略,总分只有一百分。这武试第一,能得四十分呢。
    要想稳夺那武状元,只怕至少要杀入前三才行……
    想起今天刚刚见过的皇帝,俞大猷不禁腹诽:何必呢……
    朱厚熜已经回到了紫禁城,心里对今天的结果是比较满意的。
    军务会议已经清楚了他对将来的谋划,要培养将种帅才,那就好好培养。
    俞大猷既然已经冒出来了,朱厚熜相信着他的实力。
    只有经历这样难的考制,他仍旧还能夺魁的话,那才会让他令人心服口服地坐上朱厚熜为他准备好的火箭。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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