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昨日

    第396章昨日
    长风武馆江州市分馆。
    李牝坐在经理办公室，透过窗户，打量着分馆内数以百计练武的弟子。
    “发展的很不错嘛。”
    李牝笑着道了一声。
    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赫然正是长风武馆馆主，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看着李牝成长的方凌绝。
    此刻的他亦是面露笑容：“现在的江州市已经成为了整个天元所有人心目中的武道圣地，每年自天元各地前来的武道学徒数不胜数，我们长风武馆也沾了你的光，每年报名者数以万计，眼下六百余位弟子，还是我有意控制人选的情况下，如果全力招生，别说六百弟子了，就算六千，六万，都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方凌绝不止已经修成了武圣，还挂着神武门长老职务。
    再加上和武神李牝的关系……
    有的是人找上门来。
    “那为什么没想着扩招？”
    李牝问了一声：“至今为止长风武馆都才藏龙、江州两家店。”
    “想法发生了变化罢了。”
    方凌绝看着李牝：“倒是你……”
    这张尽管相较于先前相貌发生了变化，但“感觉”没有半点不同的身影，心中有些恍惚。
    依稀中，他们似乎再度回到了当年在藏龙市长风武馆闲聊的场景。
    那个时候……
    李牝一句话给了他无比深刻的印象。
    不习惯。
    他不习惯的对他人恭敬。
    不习惯的对他人行礼。
    不习惯对他人弯腰，也不习惯对他人低头。
    那个时候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狂妄！
    狂妄到没边！
    你以为伱是谁，可以不靠任何人的帮助就登临巅峰？
    他出于朋友的心态，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亦是由衷劝导。
    而他的回答……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个过程本来就很有意思。
    而今时今日……
    他做到了。
    世纪之王李牝！
    武道第一人李牝！
    武神之路开辟者李牝！
    星武神殿殿主李牝！
    至强者李牝！
    人类同盟会理事李牝！
    以及……
    武祖李牝！
    他真正做到了一路上，不向任何人低头，不向任何人弯腰，不向任何人认错，完完整整，用自己的方式，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自此……
    再没有人说他狂妄自大！
    再没有人说他目中无人！
    脑海中闪烁着这些念头，良久，方凌绝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你做到了。”
    李牝看着他很快猜到他所谓的“做到”是什么。
    不禁微微一笑。
    “你真真正正走出了一条无敌之路。”
    方凌绝道。
    “无敌？”
    李牝淡笑道：“哪有什么常胜无敌，又哪有什么至强不败？终究会有一个人在某一天站出来，击败我，告诉我，我的路，错了……”
    方凌绝微微一愣，紧接着问道：“然后，你……”
    “我会欣慰。”
    李牝发自内心的期待着：“由衷的欣慰。”
    他朝窗户外望去。
    但见长风武馆一道道年轻的面孔，热火朝天，挥洒青春，苦练武道，汗流浃背。
    亦如同武道之路，薪火相传。
    “因为，那意味着，更强大的路出现了，我又能看到新的方向，继续进化……继续向前！”
    李牝伸手，似乎想要触摸什么。
    未来……
    “一直能看到前进的路，这种人生，是何等幸运！”
    李牝感慨道。
    他在感慨自己，也在感慨他人。
    方凌绝看着李牝，试着去理解。
    依稀中……
    他隐隐明白了什么。
    同行者。
    李牝……
    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为了这个目标，他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
    只会沿着那条路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但……
    在这条路上，他也会感到孤独。
    所以他一直期待着有个同行者出现。
    到时候……
    吾道不孤。
    无论同行者是敌、是友，都不重要。
    只要让他知道，这条路上不是只有他一人即可。
    而这……
    也是他毫不犹豫公布武神之道，甚至……
    向来懒得理会生活琐事的他居然会开辟星武神殿的原因。
    他在等那个同行者出现。
    若是有朝一日，那位同行者能够击败他，超越他，那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惊喜。
    只可惜……
    这个人，永远不会是他。
    他看着李牝，好一会儿，才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你会找到那个人的。”
    说完这番话，他神色有些怪异。
    因为他不知道，他这番话到底算不算是在安慰他。
    怎么听着……
    还有点唱衰的感觉？
    “我知道。”
    李牝笑了笑：“并且，我坚信。”
    顿了顿，他继续道：“然后，我会笑着让出我这个武道第一。”
    方凌绝这一下不好接话了。
    “当年虽然是在藏龙市，但也是在长风武馆，你送给了我一份礼物，对我的武道修行帮助很大。”
    李牝道了一声。
    那是，抱丹的经验心得。
    这一次，他亦是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现在，轮到我来帮助你了。”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方凌绝没有去接这个盒子。
    “那就当作我对你的一份投资，好好修炼吧。”
    李牝笑着道：“希望百年后，我站在更高的位置时，别到时候连想找个可以聊天的人都找不到。”
    已经触及到基因层面的他，根本不知道他能活多久。
    但绝对不止一百岁。
    所以，他说百年后，并不是一句空谈。
    方凌绝听得李牝所言，看着这个盒子。
    良久，缓缓道：“能聘请你来长风武馆任职，是我这一生中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能加入长风武馆，认识方馆主，同样如此。”
    李牝笑了笑。
    他站起身来：“客人们要来了，我要准备走了。”
    方凌绝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将盒子慎重的收了起来。
    不多时，武馆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紧接着，便见练红尘、江青月、曹天游一干江州武者迅速的凑了上来。
    李牝看着他们。
    人情，该还的已经还清了。
    这一次见面……
    真的就是单纯的见个面了。
    ……
    晚上，李牝出席了秦家盛情准备的家宴。
    或许是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又或者是因为李牝的相貌让人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这场家宴显得有些严肃。
    如果不是李云瑶关键时刻站出来活跃气氛，家宴估计都要在沉默中渡过了。
    也是这个时候秦家人真正意识到了李牝身上的变化。
    他们……
    再无法用亲家、亲朋的方式和李牝相处。
    事后，李牝让星辉带来的团队接手了领地的管辖权。
    星武神殿不会直接负责治理，但监督方面，却会严格执行。
    而以领主对领地的掌控力度，最高甚至可以对一些犯罪者执行死刑。
    很多领主为了彰显自己的无私会取消死刑制度，可这一点，李牝却是明确保留了下来。
    当时他的领地内还因此举行了小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
    李牝的对应方法就是直接开放离开通道。
    藏龙市领地他同样会执行相应制度。
    ……
    来太白，该做的事做了，该见的人见了，该了解的消息了解了，李牝终究没有再多做逗留。
    重新启程返回了星武神殿。
    为此，苏东风等人自然竭力挽留。
    就连天元联邦的现任皇帝万星华亦是亲自赶到了太白，表达了天元联邦的挽留之意。
    但李牝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最终，苏东风也只能期盼着李牝能够常回来看看，依依不舍的送他离去。
    和他同样离去的，还有李云瑶。
    ……
    随着运输机中途好几次降落加油，在第三天，李牝顺利的返回到了星武神殿。
    尽管相较于发达国家太白，星武神殿哪怕投入了几千个亿的投资用于基础建设，现在各方各面仍然差了不止一丁半点，但当他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却是无端的感觉到了自由、放松。
    就像……
    真正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
    这种感觉，哪怕在太白藏龙市都未曾有过。
    抵达星武神殿，聆听了石狮虎等人一番消息汇报后，再进行了一些细节性的安排，他便回到了修炼室。
    特别联合小队那边已经在询问他的归队时间了，但被李牝以炼化神元珠为由，稍微推了一下。
    为此，元真传表示理解。
    磨刀不误砍柴工。
    十几枚神元珠下来，必然能让李牝的修为再进一步，到时候侦查魔物和猎杀魔物方面，也会更具便利。
    再则……
    人类时间虽然变得十分紧迫，但一两个月时间还是耽误的起。
    又不是说李牝不来，他们就不清剿玄月岛了，只是推进进度稍微慢了一点罢了。
    ……
    修炼室，李牝平静的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
    离开星武神殿的这一趟，他做了很多事。
    很多于他武道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的事。
    但这些事却又必须去做。
    眼下……
    生活算是重新步入正轨了。
    即修炼、猎杀魔物战斗实践、再用猎杀魔物所得的积分兑换物资修炼，然后继续猎杀魔物，如此往复。
    这也是成为人类同盟会理事后才有的良性循环。
    “十四枚神元珠。”
    李牝看着这份已经兑换出来的传奇级修行资源，待得精神状态恢复的差不多时，没有迟疑，迅速的将其中一枚拿出来炼化。
    十四枚……
    哪怕有着递减效果，可靠着天赋辅助，亦是有不小希望能让他的精神数值提升到传奇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