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无尽海

    狂暴之路的比赛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太多飞车手在比赛里杀身成仁，认为在超界中死亡就能脱困。
    也有一个个飞车手降速被甩出超界。
    直到最后一个跟拍的摄像师也被甩出，几面大荧幕熄火，彻底的失去了比赛画面。
    现在只能通过榜单上的排名来判断出赛况。
    塞勒涅找着无名氏的信息。
    赫然发现他已经进入了前一百名，像素头像睚眦欲裂的狞笑，极度欠打。
    塞勒涅只是拿出通讯器卡察一声，拍了一张照片留作纪念，没想到一天之内能够在这张万年不变，谁都欠了他钱的死人脸，冒出两幅截然不同的崭新面孔。
    ……
    ……
    ……
    至臻至纯的燃料效力远远超出了无名氏的想象。
    大力奇迹被无名氏强行塞入了层层叠叠排布旋转锯齿的油箱，两条腿还露在外面，腰部以上的位置，被每秒上万转的暴躁机械下绞成了凝缩而又精粹的汽缸发动原料，至于鲜血**类的杂质还在疯狂往外飙溅着。
    无名氏超过了临界点，抵达了下一个速度阈值更高的位面，饶是他本人都不知道现在究竟快到了怎样的速度。
    头脑开始迷乱起来，座下的机车滚烫到冒烟，在逆流的狂暴概念冲刷下，即使是他手指表皮也开始融化，和车把手完全粘连在了一起，若是不计得失要抽回来的话，掌心和指腹将会被撕下所有皮肉。
    令无名氏震惊的是，这是一个引力颠倒，上下左右完全失效的位面。
    现在他正贴着一栋不知道有多高的建筑，九十度垂直在往天上狂飙。
    不可思议的是。
    这个位面没有其它任何事物，除开一轮黄昏薄暮的如血夕阳映照着无垠的海洋外，只剩下一座古朴无比的擎天巨塔。
    无名氏开着车完全违背引力，垂直冲刺着，他看到这栋巨塔的窗户窟窿内，有着无数正在修缮的工人。
    这不是错觉，无名氏又感到了那种奇妙无比的熟悉感，自己在经过每个位面时，都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像是自己早已经历经诸天万界。
    “很神奇是吧。”
    “这里就是狂暴之路最后的战场。”
    “自太初以来，没有人能突破这里的临界点。”
    “因为这里的速度上限太高了，根本没有止境。”
    “听说这个位面叫做无尽海。”
    “荒原中有个学究曾经就是无尽海的工人，是个倒霉鬼，不慎宕机进了荒原，不过他却觉得荒原要比这里好无数倍。”
    “这里的海平面永远在上涨，生活在这里的人只能无限的修筑高塔以免被海水吞没。”
    “这是个基本概念严重贵乏的区域，是淘尸者的天堂，相对的是，也不能诞生任何高效的技术，来自其它位面不幸的亡魂都会回归于塔内，再被这里的人拿来修筑着无穷无尽的高塔。”
    “未雨绸缪间，已经修筑到了一种恐怖的高度。”
    “毕竟从太初以来，他们就无休无止的重复着这单调枯燥的劳动。”
    “存在着只是为了筑塔，筑塔就是为了存在。”
    “有时候你甚至分不清，荒原和其它位面，到底哪里才是真正自由的。”
    一个有些中性的女声从耳畔传来，和无名氏隔着一个车身。
    不知不觉间。
    无名氏身旁来了一个自来熟，与他并驾齐驱，不由分说开始介绍地图信息，被倒灌洪流弄得有些短暂卡壳的无名氏也没有注意。
    “你他妈是谁？”
    无名氏油罐里的大力奇迹还在烧着，现在的燃油量近乎满格，即使是以现在开上天的速度，起码也能坚持半个钟头左右。
    “仙女座。”
    女人如是说着。
    无名氏这才想起，戈登曾经说过，仙女座也是荒原中名震一方的飞车手，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人。
    她戴着花哨宗教图桉刺绣的黑色口罩，还戴着透明的防风护目镜，穿着飞车党标配铆钉皮夹克，挑染的粉紫色渐变短发时尚到无名氏不能欣赏。
    “还搁这解说呢。”
    “老子现在就要辣手摧花。”
    无名氏不由分说，摁住油箱上大力奇迹的腿生生全部按进了旋转器械中，将其绞得渣都不剩。
    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大手向着仙女座抓去，也要将其塞进油箱补充燃料。
    “你的燃料已经差不多够了。”
    “看来你也只是泛泛之辈。”
    “如果只是互相杀戮的话，决出冠军当然很简单。”
    “但这样是不能够突破这里临界点的。”
    “拜拜喽。”
    仙女座油门早已焊死，她的油箱内也有着大货，宰了不少人充当燃料，本来准备找个同伴一起破障的。
    按照理论来说，所有人秋毫无犯，一起加速，共同抵抗逆冲而来的洪流，才是妥当的，越到后面也会越快。
    但是条件不允许，每场狂暴之路都集荒原之力，即使如此燃料也不够，只能互相掠夺，由一个至强者来超越极速。
    所以仙女座多届下来总结的理论是，在燃料充分的情况下，最好有三个人同时破障，这样或许就能突破这无尽海的临界点。
    她是玩技术攻略的。
    仙女座加着速，垂直顺着高塔往天上开去，这座塔从太初以来就在修建，高度不敢想象。
    无名氏也明白到了最后决战，能抵达这里的，都是屹立在荒原顶端的角色。
    还不等他准备追赶上去要杀仙女座的时候。
    那是一辆全身烧蚀着怪异白色火焰的机车，哥特朋克粗犷造型和车主相得益彰。
    他的短发如钢针般耸立着，飞行员皮夹克衣领在风中狂舞，外形凶煞至极，脖子上的蝎子纹身，蛰刺已经延伸到了脸上。
    蝎子男没有任何废话。
    【所有的你。】
    【都只是我的一种表述，范式，模型。】
    【没有任何一种存在，能够抵御万物归环。】
    【我已经收回了你从我这里所偷走的一切。】
    【不过只要你去做一件事。】
    【我就暂时给你这黑心窃贼看一看，你梦寐以求的宝物。】
    那无所不能的幽灵，甚至能够渗透荒原。
    只要杀掉这个叫做无名氏的人。
    就能够找回自己的本质。
    哒哒哒……
    机枪枪口烧蚀白色焰火，每颗子弹的威力堪比小行星撞击，全部朝着无名氏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