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那些年的往事

    腻歪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感觉才聊了没多久，一个上午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凡娜莎要去上插花课的时间。
    “小姐，这花又要剪过头了。”
    站在桌旁指导凡娜莎插花的米歇尔夫人终于忍不住在她第三次将花茎剪得过短之时出声提醒道。
    一直在走神的凡娜莎这才注意到，若这一剪刀下去，那她手上的百合花就将同前两株一样，短到无法固定在花瓶中了。
    “抱歉，米歇尔夫人。”
    她赶忙收回握着剪刀的手，转向米歇尔夫人的方向，为自己的思想不集中颔首道歉。
    米歇尔夫人看着平日里一点就通的乖巧学生方才魂不守舍的样子，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剪掉花没事，我就但心你这个样子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她仔细观察着凡娜莎的状态，最终还是摇摇头宣布休课。
    凡娜莎走在回去的路上，脑中还在不停的回忆着今晨发生的事情，阿斯莫德的暗示十分明显，虽没有指名道姓，但从他的话语中几乎就可以推断出那个召唤他的人就是她亲爱的表妹。并且作为凯特琳娜大法师的关门弟子，她也完全有召唤恶魔的能力，只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纠结万分的凡娜莎紧锁着眉头，她应该要信任多莉丝的，毕竟她和她一起长大而认识阿斯莫德仅仅是一月有余。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心里的那杆天平偏向了阿斯莫德。在他说出那些话后，她本应该反驳他对多莉丝的污蔑，但现实却是她虽有震惊但依旧对他的说辞深信不疑。
    只是她不明白，多莉丝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自己做过什么会让她怨恨至此的事情吗？那时阿斯莫德说他其中的一个目标是她，那就证明他们的那个契约还牵涉到了其他人。
    脑中像是有一道白光闪过，凡娜莎停住了前进的脚步。结合多莉丝的过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那个契约是为了诅咒报复的话，那她最痛恨的教会绝对会被列在上面，若非那年发生了那样一件事，如今她可能已经和埃里希完婚了。
    思及此处的凡娜莎豁然开朗，她突然明白多莉丝对她的恨意是从哪里来的了。
    当年，教廷派往施瓦茨侯爵领地的两个教士趁着酒醉奸污了年仅十二的多莉丝。事发之后，其中一个被侯爵命人当场打死，另一个连夜逃回了教皇城，在教廷的包庇下销声匿迹了。这件事情虽然没有被外界所知，但相对熟悉的亲朋对此还是有所听闻的，其中就包括与侯爵夫人相熟的安德烈斯大公夫人。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好面子的安德烈斯大公耳中，据说在那之前他曾有意与施瓦茨缔结姻亲，但因无法忍受未来儿媳身上曾发生过这样的丑事而打消了这个念头。失身加被退亲的双重打击让多莉丝消沉了好一阵，那段时间，她总是面无表情的一个人缩在房间的墙角不声不响，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凡娜莎想，大概那时多莉丝就是喜欢埃里希的，只是当年那件事阻断了两人在一起的可能，再加上埃里希后来又对她表现得格外上心，才让多莉丝记恨上她的吧！
    想到这些的凡娜莎心口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她万分同情多莉丝的遭遇，但完全理解不了她这种将憎恨牵连到她的心态。
    理出了些许头绪的凡娜莎重新踏上回房的道路。
    “只是为什么呢？”她爱埃里希到了那个地步为什么还要怂恿自己答应他的求娶呢？
    凡娜莎想起了那日多莉丝给她出谋划策的情景，联系她此前的所作所为，她应该极不愿意她嫁给埃里希的才对，怎么反而一个劲的要她妥协呢？
    今天早上类似的情景也重叠在她的眼前，多莉丝极力的想要让阿斯莫德来做她的老师又是为什么？
    一路上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凡娜莎不知不觉就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刚将手搭上门把，脑中就有一丝灵光乍现。
    她发现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阿斯莫德和多莉丝之间存在的那个契约！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约定了什么事情，阿斯莫德也只是含糊其辞的告诉她那和她有关系，他需要遵照约定将她拉入到情欲的深渊之中，其余的细节她一概不知。那假设这里面也牵扯到了埃里希呢？
    只是她的思路没多久就被打断了。眼前的门被从里面打开，抓着把手的凡娜莎一个不察便向前倒去，被门里的人接了个满怀。
    “今天回来的倒早。”
    阿斯莫德抬起手，细致的将凡娜莎垂到眼前的发别到她的耳后，不经意间勾起的一个笑容就把凡娜莎的魂给勾走了，方才还在想的埃里希已经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就呆了？”
    他轻抚着凡娜莎的脸颊，见她呆呆愣愣的又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头。
    “还不都怪你。”
    意识到自己看他看傻了的凡娜莎微红着脸，低下头嘟囔了一句，然后也不管他，就径直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