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谢清棠朝小孟虞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原著的篇幅实在太长了，白塔里的剧情大多又发生在早期，它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只记得孟虞在进入审判庭后，似乎是在追捕一个拒绝入塔的晶石病患者的途中放走了对方，导致自己的出塔资格被撤销，白塔内的出塔制度也遭到了审判庭的质疑。
    在新的出塔标准制定完成前，白塔内的病人都不可以离开。
    而这也引起了不少人对孟虞的不满。
    显然，这五个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孟虞被推在钢铁之树上，眼眸低垂，金属冰凉的温度透过衬衫传到他的背脊上，让他保持着清醒。
    C128见他一言不发，恼火道：“我以前就觉得你很奇怪了，监护官对我们这么好，你对他们甩脸色，这次抓个暴力抗检的逃犯，你却对她心软。”
    孟虞道：“怎么，没体验过人情的温暖，嫉妒了？”
    谢清棠：“……”
    C128的脸一下就黑了：“A001，我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别不识好歹。”
    孟虞扫了眼C128身后那四个面色不善的少年，似笑非笑。
    C128又有些脸红，他的确是伙同了看孟虞不爽的几个人来，打算教训一下孟虞出口恶气，但走到孟虞前面时，他又觉得打人不是很好。
    其他几个人可没他这个纠结，最高的那个撸起袖子就走上来，把C128推到一边：“你小子就是A001吧，两年前出塔考核上成绩最高的那个。”
    孟虞抬起眼皮：“怎么？”
    一记拳头落在了孟虞的脸上。
    孟虞偏着头，被打的地方泛起了擦伤时的红色，鸦羽般纤长的睫毛下，那双金色的眼眸如蛇走一般缓缓地移至眼尾，盯住了那人。
    那人道：“看什么，不服气啊？打的就是——”
    “你”字还没有说出口，一只雪白的身影就从角落里钻出来，一脚将那人踹了个趔趄摔倒在地。
    谢清棠还不解气，跳到那人的脸上一顿狂挠，把那人抓得满地打滚！
    “喵嗷！”小猫咪站起来，违背生物学常识地叉了个腰，然后目光幽幽地盯向一旁挤在一块的三个人。
    “这、这什么动物啊？”那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猫咪嗷！”
    谢清棠自报家门，扑上去就是拳打脚踢，把他们揍得嗷嗷直叫，C128看到这个血腥场面，腿脚发软，屁滚尿流地跑了。
    猫咪教训完这些不良少年，回头看向孟虞，少年眉心微皱，眼中似有怀疑。
    “喵！”谢清棠走过去，自来熟地扒住孟虞的腿脚，两三下就爬到他的肩膀上坐着。
    虽然按照原著，孟虞是独自解决掉了那些人的，但是小猫猫在看见孟虞被打的那刻就忍不住了，一定要帮孟虞撑场子！
    谢清棠趴在孟虞肩头，拉长前爪抱住孟虞的脖颈，蹭了蹭：“喵~还不快夸本喵？”
    孟虞不明显地僵硬了一下，手越过猫咪的胳膊，把它抱起来，不露声色地问：“你——”
    “我是猫！对你没有恶意！”谢清棠知道梦境里的孟虞永远都不会认识它，快速抢答道，然后舔了舔孟虞的手指，认他做小弟。
    孟虞搞不清楚这个动作的含义，眼神暗了下来：“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谢清棠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趾高气昂道：“快点给本喵梳毛！”
    孟虞皱了下眉，但还是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指尖插入猫咪柔顺的毛发中，顺着猫毛生长的方向梳理。
    猫咪的喉咙里响起舒服的呼噜声，它眯眼享受了一会儿，又抬起小脑袋：“喵，下巴也要摸！”
    孟虞的手又转移阵地，谢清棠爽得飞起，变成了一摊猫饼。
    它眯着眼睛想，果然猫咪还是得给自己找一个铲屎的，像耳后、下巴、后脖颈这些地方猫咪自己挠不到，只能拜托其他人来帮忙，但是谢清棠对铲屎官的要求又很高……
    本喵这也算是搞了一夜情吧，谢清棠美滋滋地想到，明天早上醒来，这个孟虞就随着梦境的褪去而消失了，记得今晚的，只有猫咪和……真正的孟虞。
    谢清棠的脸黑了，男主不会又在看它吧？
    “你在想什么？”孟虞不满意它出神了，手从猫的下巴往下滑去，本来猫咪的肚皮神圣不可侵犯，但谢清棠看在铲屎官手法还不错的份上，就勉强原谅他了！
    小猫咪的呼噜声越响越大，到达一个峰值后，又渐渐小了下去。
    它的眼皮渐渐合上，挡住了漂亮的蓝色虹膜……
    猫在梦里做梦喵，故意套娃！
    夏季的夜晚，太阳走得很迟，八点左右还亮着光，屋子里朦朦胧胧的。
    小猫咪睡得四仰八叉，肚皮毫无防备地露了出来，而在它的身边，幼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男人。
    他穿着宽松的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锁骨很深。
    因为天色很暗，他的五官也显得模糊不清，即使是这样，也能从他的大致轮廓中推测出他优越的外表。
    谢清棠半梦半醒间，说梦话：“喵……再摸摸耳朵。”
    男人将指尖移到了猫咪的耳后，捻了捻那薄薄的一层。
    “喵……不是捏……”小猫咪翻了一个身，抱住男人的手臂就是一啃，几乎闻不见的浅淡墨水味传来，怀里的手臂似乎没有少年那么柔韧，而是多了几分硬朗。
    谢清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最快
    “喵——！！！”
    一声凄惨的猫叫划破夜空。
    谢清棠被孟虞逼至猫窝的尾端：“你、你怎么出来了？！”
    孟虞笑得很冷：“我不可以出来吗？”
    那肯定不是……
    谢清棠甩了甩脑袋，脾气上来了，凶巴巴地问：“那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本喵的崽崽呢？”
    孟虞淡淡道：“被我关小黑屋了。”
    “那你快点放它出来！”谢清棠去拍孟虞的手。
    孟虞盯着它的爪子：“你的诚意呢？”
    诚意？你一个铲屎的要求还挺多！
    谢清棠狐疑地盯着他。
    孟虞抓住猫的小爪子，质问道：“你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收指甲？”
    “喵？”谢清棠没想到孟虞竟然会在意这种细节，高傲道，“本喵就不收——”看着孟虞冷冷淡淡的眼神，它话锋一转，“好了，下次会收的！”
    它也不是什么坏猫，以挠人为乐。
    孟虞松开手，让谢清棠收回爪子。
    谢清棠还是在意孟虞现在的形态，绕着孟虞转了两圈，抬起爪子，踩在孟虞的腿上：“你是身体恢复了吗？”
    “嗯？”孟虞的鼻音懒洋洋的，带着几分勾人的磁性。
    可惜谢清棠是天真懵懂的小猫咪，低音炮对他没用：“不然你怎么变成人了？”
    应该是变回人。孟虞没纠正猫咪的用词不当，轻描淡写道：“这个形态方便。”
    猫咪跺了跺爪子，方便是方便，但哪里有幼崽可爱啊！
    它无理取闹道：“你变回去！猫要看崽崽！”
    孟虞冷酷道：“变回去崽崽也是我。”
    谢清棠撒泼打滚：“猫不管，猫就要！”
    孟虞皱起眉：“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不然为什么对其他人都客客气气的，对上他就和换了只猫似的。
    猫咪的眼睛圆溜溜的，无辜道：“喵？没有，猫只是讨厌你而已！”
    孟虞：“……”
    猫咪伸爪子打他：“你欺负猫咪，你是坏人！”
    孟虞冷着脸拎住它的后颈皮：“那你就别和坏人睡一起了。”
    谢清棠挣扎了两下，落在他的腿上，直接倒下，像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那样拍了拍孟虞的腿，无赖道：“猫就要和你一起睡，不爽就打猫嗷！”
    孟虞睨着眼看它，猫咪盛气凌人地和他对视。
    孟虞漠然地捞起猫咪，把它塞进被子做的猫窝里，起身离开。
    谢清棠探着小脑袋：“你去哪里？”
    孟虞不回答它，有点偏重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猫咪瞧着那扇门盯了一会儿，突然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喵！”
    猫的崽崽还在孟虞身上呢！谢清棠爬下床，扭开门把就要追出去，恰好撞见给它送夜宵的近卫队队长。
    “那个，麻辣香锅……”
    “给猫留着！”
    小猫咪嗅着孟虞留下的气味，一溜烟就不见了。
    客房之内，孟虞解下衬衣，将它甩在一边，砰的一声，猫咪忽然破门而入，看见赤/裸上身的孟虞又吓得浑身炸毛，以螃蟹的姿态兔子的动作跳出了房间：“非礼勿视喵！”
    孟虞：“……”
    孟虞披上衬衣推开门，看向躲在墙边捂眼睛的谢清棠：“你又怎么了？”
    谢清棠缓缓地张开爪子，从爪缝里看清穿了衣服的孟虞后，保持了两秒钟的静态，才缓慢地眨了下眼，走到他身边，蹭了蹭他的脚踝。
    “喵……猫刚才是骗你的。”猫咪的叫声又甜又软，像是泡芙里的奶油。
    它用水汪汪的蓝眼睛盯着他，好像他不答应它的请求，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谢清棠说：“猫不讨厌你，我们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