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狗血往事

    关于焦小艺的爸妈，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经典的老实人当接盘侠的故事。
    焦母年轻时的风姿之绰约比起妖娆妩媚的焦小娇加上清纯可爱的焦小艺也不遑多让，就算在那个相对保守的年代，主动追求她的人也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而焦母的性格却更贴近于焦小娇，来者不拒了属于是。
    那个时候关于焦母的风流韵事传的满城风雨，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最后抱得美人归的竟是焦父这个老实巴交的中学教师，尽管这美人早已是一点朱唇百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可他不在乎，或者说把某些事硬生生的压在了心底，婚后对焦母百依百顺，一天班都没让她上过。
    可即便如此，那时风韵尚存的焦母还是不安分，就在焦小艺出生的前一年，夫妻俩因为点琐事拌了两句嘴，焦母就不告而别玩起了失踪，足足一个月后才回到家里，又过了八个月，焦小艺出生了。
    没错，焦父并不是焦小艺的亲生父亲，他是老实，不是傻，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大概是出于对自己女人的爱，他装起了糊涂，对焦小艺视如己出，百般疼爱，可能他偶尔也会想起这根扎在心里的刺，然后狠狠的往心里按一按，想着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可事实上，焦小艺非他亲生的这件事家里人都知道，当事人焦母就不用说了，焦小艺本人都一清二楚，甚至焦小艺还有她生父的微信，每当逢年过节，那个长相粗犷在下面某个农场当厂长且至今单身的套马汉子都会对焦小艺嘘寒问暖，发一个大大的红包，不过焦小艺从来都没收过罢了，那个男人总是说攒着给焦小艺上大学用。
    焦小艺刚上初中那一年暑假，焦母说是带她回外婆家，其实半路就去见了那个笑起来震天响的男人。
    那时年龄尚小的焦小艺知道这件事后能明白发生了什么，态度却出奇的平静，完全没像电视里的演的那样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那感觉就像是见了某个不太熟悉却挺有趣的亲戚，剩下的记忆就是马肉馅饺子挺好吃的。
    焦小艺甚至还把这件事当成了趣闻讲给了自己的姐姐，焦小娇反应倒是不平静，而是一脸兴奋的搬起了小板凳，看狗血剧一般追问起了种种细节，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至于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现在焦小艺还不太能明白，可能这辈子自己都理解不了那个女人，有时候焦小艺就会想，自己的妈妈也就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没读过太多的书，不然妥妥的就是一病娇女文青，伤感文学圈必有她的一席之地，就算现在，四十好几的人了，最爱做的事依旧是依窗听风雨，伤春悲秋。
    焦父的爱是伟大的，伟大到他这个书香世家出身的传统男人能众叛亲离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能接受自己爱人糜烂的过去，能忍耐自己的爱人婚内出轨替人生子，但这不代表他能忍耐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成为一名他心里所认为的荡妇。
    回想起焦小娇作妖的那几年，家里真的是鸡飞狗跳一片狼藉，向来温和的爸爸每天都像一头嗜血的雄狮，头发蓬乱双眼通红，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那时候焦小艺都觉得自己的爸爸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了，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他把这么多年压抑在心里的怒与怨全都发泄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
    尤其是焦小娇和蓝志伟先斩后奏结婚时，焦父一度动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念头，虽然在妈妈的泪水中作罢，可两家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焦小娇的倔脾气上来也是绝不登门，那两年两家唯一的联系只有蓝志伟逢年过节的时候，提了东西站在家门口，敲开门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爸妈，放下东西转头离开。
    虽然这两年因为两人的稳定，关系缓和许多，可或许是养成了习惯也或许是姐夫很忙，两家的来往依旧很少，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姐姐和姐夫才会回家里团聚。
    也因为如此，焦小艺再次见到自己的姐夫，已经是大半年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