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国

    第二章回国
    许言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激动的快要跳起来，她的发小兼好友总算是耗不住国外的生活要回国了。
    “叶大小姐，牛排和面包，是不是没有我们国内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馄饨好吃啊！”许言开心的说道。
    “不是因为这些。”叶清河揉了揉眼角，宿醉后的情绪还在脑海中交织着。
    “什么时候回来。”许言笑得明媚，深深的看着叶清河，问道。
    “明天的飞机。”叶清河淡淡的道了句。
    “把具体航班发我，我去接你。”
    “好。”
    两人又讨论了一阵子回国后的安排，要挂电话的时候，叶清河道了句。
    “我回国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电话那端的许言顿了顿，看向视频通话那端的叶清河。
    四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吗？
    不会，至少她认识的叶清河没有一丝变化，沉默寡言，冷静克制。心中哪怕藏着暴风雨似的狂啸，但眼眸里都如同一抹深潭般，没有一丝波澜。
    生活对于叶清河而言，没有惊喜，黑与白永远是主色调。
    回来总归是好事，呆在熟悉的人身边，总比孤身在外，形单影只的好。
    a市的机场，国际航站楼，人潮拥挤，许言举着欢迎回国的小牌子，大老远就看到了推着小行李箱，带着大墨镜的叶清河，叶清河穿着一身驼色毛呢风衣，黑色修长西裤衬得双腿修长，矮跟小皮靴，高挑出众，引得众人侧目，还以为是大明星回国了。
    许言把牌子后面藏着的一大束鲜花，递到叶清河手里，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老同学，欢迎回国。”
    叶清河皱了皱眉，看着这浮夸的鲜花，没伸手去接，动了动唇角，一言不发。
    “叶大小姐，这次回国，打算呆多久。”许言好脾气的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拧着牌子，跟在她身边，问道。
    “看项目要做多久了。”叶清河淡淡的道了句，机场里人太多，她有些压抑，不舒服，想快点逃离。
    “我的老同学可真厉害，全球最大的剧院，以后主设计师那栏，就是你叶清河的名字啊。”
    “这个牛，可够我吹一阵子了。”许言笑着，性格爽朗的她，嗓门有些大。
    叶清河低着头，抿着唇，加快了步子，两人出了机场大厅，冷风袭来，她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压抑的情绪在这刻稍稍松弛下来。
    “许言，车在哪里？”叶清河瞥了一眼，还沉浸在她归国喜悦中的许言，冷淡的问道。
    “这儿了。”许言指了指一旁，火红色的跑车，笑了笑。
    按动车门，后备箱哗的一下，打开，led屏闪烁，欢迎回国四个大字，引得无数人围观。
    叶清河抚了抚额头，裹紧了风衣，恨不得把脸埋入风衣衣领中，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的浮夸。
    许言开车，载着叶清河，叶清河一路不说话，望向车外。
    “这几年，a市变化挺大吧。”
    “你看，这一片区的建筑，全是山河集团造的，山河集团，现在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许言像是导游，与叶清河喋喋不休的说着，这几年a市的变化。
    叶清河看着眼前一幢幢建筑，寒眸中闪过微光，山河集团，就是她马上要去的这家公司，确实很厉害。不然她也不会抛下国外的一切，回国了。
    “清河，我记得你的梦想，好像就是建这全球最大的剧院。”
    “现在，也快要实现了。”许言开着车，看着叶清河，继续说道。
    叶清河勾了勾唇角，是啊，总算有件让她感觉到快乐的事情，要做了。
    “你的工作什么时候到岗？”
    “元旦过后。”叶清河支着下巴，摘掉墨镜，眼角一阵青色，长年失眠的疲态。
    “那这几天，我陪你好好玩玩。”许言笑了笑，看出叶清河的疲倦，这人，失眠是常态。
    “明天想去青山看看。”叶清河淡淡的道了句，眼眸波澜不惊，悲伤隐于内心。
    “我陪你。”许言说着。
    叶清河望向窗外，没给回应，思绪似乎一直不在车里。
    青山，是a市最大的墓园，松树环绕，绿树常青。
    这日，天下着小雨，叶清河撑着伞，一身黑色小西装，清冷肃穆，许言比她矮一些，挽着她，两人捧着白菊，缓步往墓园里走。
    在一座气派的墓园边，两人停下脚步。
    许言接过叶清河手中的伞，叶清河，弯腰把花搁在了墓碑旁，旁边还放着几束花，看枯萎程度，经常来这里。
    叶清河放下花，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许久，亡父叶正恒，亡母穆青。
    就是这两位无情的父母，一场空难后撒手人寰，把她独留在世间。
    “我刚打听过了，墓地的工作人员说，这些年，都有一位温女士来给叔叔阿姨扫墓，上香。”
    “就在上个月，墓碑边的松树被风吹倒了，砸坏了墓碑，也是那人来帮着换了碑，还自掏腰包又种了几棵松树。”
    “姓温的，又知道你父母葬在这里的，你说，会不会是温怡？”
    叶清河抿了抿唇，没回应。
    许言看了一眼叶清河，脸色很差，于是没继续往下说。
    两人拜祭之后，开车下山，盘山公路，绿树成荫，这样的天气，公路上，空无一人。
    雨淅沥沥的下着，叶清河打开车窗，把手伸出窗外，雨水落在她的指尖，冰凉渗着寒气，风灌入温暖的车内，叶清河半只胳膊都被雨水打湿，许言瞥了一眼她，没说话，叶清河淡定的闭着眼，像是在接受着洗礼。
    许言叹了口气，这人，病的不清，得赶紧找时间，劝她去治治。
    叶清河独自回到家里，许言去上班了，不能一直陪着她。
    她住在a城远郊，从小就住在这里，回来时，路上遇到了几个熟人，见到叶清河，都是很惊讶。
    大概是没想到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的大设计师，会回国。
    叶清河不喜欢社交，但都是与她父母同辈的叔叔阿姨，便勉强的与他们寒暄了几句。
    临走前，刘叔道了句。
    “小叶啊，温丫头经常来这里看我们，她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叶清河皱了皱眉，没回应，快步走了。
    刘叔看着叶清河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这孩子，好像还没从父母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别墅门口，院落里的花，开的娇艳，院子里的草地一直有人打理，根本看不出这里已经四年没住人。
    叶清河回到别墅，关掉所有门窗，拉下窗帘，把自己裹在黑暗中。
    为何走哪都能听到温怡的消息，叶清河就像是浸溺在深海之中，挣扎着，想要靠近水面，却又被一个重重的巨浪无情的拍回到海中。
    如果挣扎也没有用，能认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