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五 困难重重

    帕特·普罗夫将军用自己的专车送周至寒前往下榻的宾馆途中，直言不讳的告诉周至寒：“你是我的学生，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是，中国计划购买500架战斗机和中型轰炸机，以及150架运输机的请求可能很难实现。”
    周至寒闻言内心咯噔一下，看了目前的形势比在国内预期的还遭。
    “就目前来说，国会只同意卖给中国50架p40战斗机，但这期间还会因为日本代表团的到来而产生变数。
    这些战斗机原本是要卖给英国的，但首批24架到达英国参战后，立刻就遭到英国飞行员的抵制，因为P40的性能完全无法和德国人的梅塞斯密特匹敌。
    英国飞行员认为，当P40遇见梅塞施密特时就是一个空中铁棺材，它的飞行速度几乎比后者慢100公里，特别是进入7000米高空后，操纵杆响应迟缓，俯冲能力极差，盘旋和小半径回转都远远落后梅式，于是后继的一百多架就被英国军方拒绝。”
    帕特·普罗夫将军说的这些周至寒都知道，这批P40战斗机是法国订购的，但现在法国投降，美国不可能把这批战斗机卖给现在的法伪zhengfu，那只会增加德国人的优势。
    恰好此时英国的工业遭到德国空军的破坏，海峡也被封锁，物资很难进入，所以迫切想要得到这批战斗机。
    但P40到了英国上空遇见梅式后遭到吊打被退货，所以美国人认为它在欧洲战场上没有什么优势，性能远差飓风，更何况梅塞施密桃和喷火，就是因为英国不愿意接收剩下的P40，美国人才愿意把这款战斗机卖给中国。
    如果英国人愿意接收这批战机，哪来中国的事。
    周至寒内心暗叹，此时的中国真是落后，英国人不要的战斗机，在中国国内就是香饽饽。
    实际上他也没底，自己这次来到美国能够拿下多少架P40。不过他清楚地记得，1941年陈纳德在中国成立飞虎队，而飞虎队的首批战斗机就是P40，也就是说他这次美国之旅，战机肯定是能买回去的，但能带出去多少架他并不知道，他忘记了历史上毛邦初在美国买了多少架P40战斗机。
    至于野马和新款轰炸机应该是想都别想，美国民众反战声浪很高生怕得罪德国和日本，以至于就连罗斯福总统最想帮助的英国都无法劝动美国参战。
    罗斯福总统自然知道英国一旦被德国拿下，欧洲仅存的苏联也岌岌可危，美国最后依然不能独善其身，但美国民众目前可不这么想，所以在民众强烈的反战浪潮下，政府也无可奈何。
    帕特·普罗夫将军继续说道：“不久前我和罗斯福总统的首席顾问劳克林.科里先生交谈过，当时他给我的信息是总统先生愿意卖给中国100架P40，并允许派出志愿军赴华作战。
    但就在几天前，国会受到来自日本方面的压力，所以就把卖给中国的100架战斗机变成了50架，目前来看，即便这50架也存在着不小的变数。
    日本的代表团比你们先到达，劳克林.科里先生告诉我，他们刚下飞机后，就把购买P40的意愿书递交给美国国会，明摆着就是和你们中国竞争。
    而且日本人放出话来，要和你们竞标这批战斗机，他们的价格始终会高出中国两成，这对于飞机制造商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所以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你们中国未战已经输了三分。”
    “老师！”周至寒沉默了一会问道，“有没有办法让我见到罗斯福总统。”
    由于担心夜长梦多，被日本人占得先机，所以周至寒决定请恩师帕特·普罗夫将军亲自出马约见总统，陈纳德下了飞机就先去递交有关文件，若等他申请见到劳克林.科里先生然后再约见总统，走有关程序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以后，最后还不一定能见到罗斯福总统。
    帕特·普罗夫将军摇摇头：“平时连我都很难见到总统先生，而且日本代表团也刚刚抵达，如果总统接待了你那么他也得接待日本人，很显然总统不愿意见到后者。但这就是政治，各方面需要平衡。这里面有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美国政府暂时还不愿意得罪日本人，所以说你们此次购机，困难重重。”
    “恩师！”周至寒恳求道，“要不，您先帮我见到劳克林.科里先生。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但是中国目前的抗战形势非常严峻，空军面对日本的航空部队更是风雨飘摇，迫切需要这一批战斗机回国支援我们的天空。
    在此之前，苏联已经撤走了所有专家和飞行员，就在两个月前，中国空军已经没有任何新鲜血液补充，又到了损失一架少一架的危机边缘了。”
    帕特·普罗夫将军想了想说道：“那我试试看吧，也许他会见你，毕竟是他向总统建议卖战斗机给你们。
    但此一时彼一时，日本人的半路出现，让他的压力巨大，对此你也不要报太多希望。
    而且总统的首席顾问也不是那么好见的，我见他也得提前预约。”
    周至寒脸上写满感激：“谢恩师！”
    到了宾馆，帕特·普罗夫将军和周至寒聊了一会儿后离开，说现在就回去联系劳克林.科里先生。
    周至寒心里温暖，万分感激，和宋子文等人一起送帕特·普罗夫将军。
    见到此景，宋子文，张慕飞和龚业悌终于明白，为什么校长临场换将，点名让周至寒来的原因了。
    就目前的形式，换了毛邦初来根本没用，宋子文自己这段时间想尽一切办法，把可能帮助到中国的人都找了个遍也无济于事，而周至寒来了，立刻就有中将恩师亲自接机，并引见总统的顾问。
    屋里只剩下中方人员后，宋子文坐在沙发上无心喝咖啡，忧心忡忡说道：“本来我国购买P40战斗机的事和美国已经达成初步协议，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我们购买这批战机的钱还是国内捐款加上贷款，现在日本人志在必得，他们扬言花多少钱都要购买这批战斗机，美国人为利是图，而且他们和日本人之间的贸易往来巨大，不可能在此事上偏袒我们，这件事非常棘手。”
    周至寒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此时已近黄昏，看着外面大街上车水马龙，百姓们的脸上一片安详，他心中十分羡慕，然后点燃一根烟，看着窗外说道：“在国内时，最高指挥部认为，日本人说要志在必得这批战斗机只是个幌子，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给美国政府施压，让美国不敢哪怕卖一颗子弹给中国。
    但如果美国真心想把战斗机卖给中国，日本再怎么从中作梗也没用，所以说购机款不是问题，就看我们能不能找到办法说服美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