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六 夜飞

    周至寒说道：“这是德国空军的激将法，现在他们急切想要找我报仇，以此来激励、恢复德国空军的士气，所以咱们暂不理睬，等他们沉不住气再次发出挑战书时，我们就趁机要求条件。”
    菲娅丝·克莉丝泰勒皱了皱小巧精致的鼻子，湛蓝色的眼眸里掠过懵懂，仰面丰唇微开，皓齿如玉，示意周至寒继续说下去，她微笑时唇角甘甜，疑惑时，大眼睛更加干净清澈，没有一丝做作。
    果然，漂亮的女子做什么样的表情都好看……周至寒：“德国空军昨天夜里战机损失惨重，几个机场也被我们摧毁，暂时无法进驻更多的战机围攻敦刻尔克，导致士气受到严重打击，再加上他们的第一王牌飞行员莫尔德斯被我击落并被盟军俘虏登报、撒传单，这对于他们的士气更是雪上加霜，而重新鼓舞士气，最提士气的办法，就是击落我的A214号喷火。
    德国空军一直以来是无敌级别的存在，从闪击波兰到现在之前都是顺风顺水，遭到突然重大打击，飞行员们就会怀疑自己的实力，这对他们的战斗力是不利的。”
    克莉丝泰勒懂了，连连点头，然后和周至寒并肩朝机场办公室走去：“所以咱们暂时不理不睬，让德国空军的士气持续低迷，让他们沉不住气，接受我们提出的条件。
    但不知皇家空军总部的那些大佬们怎么想。还有，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有人会误认为你是因为怯阵才这么说的，所以你要拿出足够的理由，让皇家空军部的那些大佬们信服。”
    谁说胸大无脑来着？
    周至寒点点头，菲娅丝·克莉丝泰勒所说正是他担心的，现在敦刻尔克大撤退已经到了关键时候，出于战略战术目的，皇家空军总部肯定希望自己出战，再次击落德国王牌，鼓舞盟军士气，继续打压德军空军士气，因为德国方面现在担任主攻的，就是他们一直以来自视无敌的空军。
    德国空军士气低迷，这对敦刻尔克大撤退非常有利。
    “还有！”克莉丝泰勒说着停下脚步，自信地挺挺胸，“你对德军的条件要求是什么？”她和卡伦好久不见，决定彻夜长谈，凌晨夜宵后回到房间，趁给洗澡的卡伦拿浴巾时，比较了一下………
    各有千秋！
    汹涌稍胜。
    周至寒没有回答克莉丝泰勒的问题，而是看着她迷人的身子几圈后问道：“卡伦在哪？你俩何时认识的？”
    “嘻嘻……从敦克尔克撤回来的伤员很多，卡伦天刚亮就回去了，让我带她跟你说一声。”克莉丝泰勒双手背在身后，十指交叉向后伸展看着像是伸懒腰，漂亮的军装鼓鼓囊囊，“我们俩上学的时候就认识，后来她学医，我进入了皇家空军，很多年未见，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
    周至寒皱眉，从敦刻尔克撤回来的伤员很多，需要救治，最近可能见不到卡伦了。
    刚坐下，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起。
    周至寒伸手拿起：“喂！”
    “将军！”
    周至寒站起身，立正。
    是休.道丁上将打来的电话。
    “周上校，我想你应该看到德国空军，对你发的挑战书了。”
    “是的，我已经看过了。将军！”
    周至寒说着朝克莉丝泰勒点点头，她判断正确，果然，空军总部很快就打电话来了。
    道丁上将停顿了几秒：“你怎么看？”
    “我觉应该晾他们一下。”周至寒直接了当说道，“德国空军的士气受到空前打击，他们就是想击落A214号喷火，重新振奋士气！”
    “这份挑战书，敦刻尔克海滩上的几十万盟军士兵都看见了。”道丁上将也直接说道，“就连战时内阁，以及丘吉尔首相都看到了，我估计不超过今天，整个英国都会知道这件事。所以空军大臣阿奇博德·辛克莱先生指示，让你出战，在敦刻尔克的上空击落德国派出的王牌飞行员，激励我国内民心，振奋海滩上部队军心的同时继续打压德国空军的士气。”
    周至寒说道：“如果我立刻接受德军的挑战并将其击落，我们得到的利益也不大。虽然德国空军人才济济，空战技术超过第一王牌莫尔德斯的飞行员大有人在，但就目前来说，德国空军里所有王牌飞行员的名气，都比不上莫尔德斯。只有击败比莫尔德斯名气更大的飞行员，还能更深层次地打击德军军心。”
    “说说你的想法。如果能让我们获取更大的利益，我可以顶住战时内阁的压力并说服他们。”休.道丁上将再次沉默几秒钟才说道。
    显然，他认同了周至寒的观点。
    “不过，”休.道丁上将继续说道，“德国人向我们发起挑战书，几乎整个欧洲都知晓，如果你不接受挑战，不明原因的人会认为我方不敢应战。”
    周至寒再次朝菲娅丝·克莉丝泰勒投去赞赏的目光，然后说道：“我们可以发传单反制！”
    一双美目始终盯着周至寒的菲克莉丝泰勒眼睛亮了。
    电话那头的休.道丁上将的眼睛也是一亮：“说说你的反制方法！”
    “咱们再次发传单，说接受挑战的前提是加大胜负筹码，就问德国人敢不敢答应，把压力反抛给戈林和德国空军。”
    “什么胜负筹码？”
    “我接受所有德国王牌飞行员的挑战，有两种战斗方式可供他们选择：一，双方一对一，我赢了，德国的所有部队停止两个小时不许进攻，任由我们快速撤退，若我输了，盟军所有部队两个小时内不准撤退，所有空军战机不得升空阻拦德机对盟军的轰炸。”
    说到这里，周至寒故意做了一个停顿，他想知道休.道丁上将心里所想，如果道丁直接拒绝他，那么第二个战斗方式也就没必要说了。
    休.道丁上将忽然感觉到了压力，但他问道：“如果德国人选择另一种战斗方式呢？”
    “我以一敌二，或者以一敌三，如果我赢了，德军在一天之内停止所有进攻，任由我们快速撤退。”周至寒说道，“当然，我提出增加筹码，有一定的风险，就看将军您能不能顶住压力了。”
    虽然知道周至寒空战能力超群，但道丁上将还是问道：“一对一，你有几成把握？”
    周至寒斩钉截铁：“九成！”
    道丁上将停顿了几秒问道：“如果德国人选择第二种战法，以多击寡，你有几成把握？”
    周至寒说道：“德国空军骄傲自大，不可能选择第二种战法！”
    “万一！”道丁上将进一步逼问，“万一德国人选择了第二种战法，你有多大把握？请实话实说！”
    周至寒：“八成！”
    “八成？”休.道丁上将直接了当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聪明人之间的说话，都是直中主题，并直戳要害。都是聪明人，何必拐弯抹角被对方小看。
    道丁的话很简单——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周至寒并没有拿出什么道理或数据让道丁相信，而是反问：“将军！就目前来说，敦刻尔克的战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但如果德国人停止两个小时甚至是停止一天不进攻，盟军会不会迎来天大的机遇和转机？”
    “年轻人，此次敦刻尔克危机过后，皇家空军将会向中国免费提供一批性能好的喷火战斗机，六月初，滇缅公路就会全面开通。”休道丁上将也是一个狠人，句句直戳要害，但这无可厚非，为了国家的利益换谁都会这样做。他话都说到这份上，周至寒肯定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周至寒说道：“将军！如果我能为敦刻尔克争取到一天的时间，我要求，英国皇家空军在无偿支援中国十二架喷火的基础上，再增加十二架飓风战斗机。”
    “好！战时内阁施加的压力我来替你扛。我这就让人起草传单，以最快速度在敦刻尔克上空散发，强硬回击德国人。”休.道丁上将下定决心说道，“如果你能为盟军争取一天的撤退时间，我亲自找丘吉尔先生，为中国的抗战伟业提供各种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