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 王牌之战 一

    上海。
    11：40。
    黄浦江两岸人头攒动，岸边的一些楼房上爬满了人，不时手搭凉棚，看向西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卖香烟瓜子的小贩子们在人群里来回奔走，以各种方言兜售香烟瓜子，今天生意真是出奇的好。
    江面上，众星捧月般的第三舰队的旗舰【出云号】依然不可一世，空战那天所受的创伤已经完全修复，日军水手们站在甲板上，有军官拿着望远镜，向西方的天空眺望。
    这哪里是中国上海，分明就是日本人的主场。
    11：50分。
    一阵螺旋桨与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在日军的齐声欢呼声中，101号九六式舰战出现在众人的眼帘，然后低空飞行从【出云号】上方掠过时，机翼45度角斜指天空，山下七郎大佐带着白手套，朝舰上的帝国水手们致意。
    “万岁！”
    “万岁！”
    “万岁！”
    【出云号】舰上的士兵摇着太阳旗，齐声欢呼，101号九六式舰战压着水面低空飞行，所到之处，黄浦江上日军舰船上的水手们全部齐声高呼“天皇万岁……”
    “艹特娘碧……”
    “我ri泥马……”
    “狗ri的……”
    “归儿子……”
    两岸，不断有中国人低声咒骂。
    小鬼子在中国的地盘上耀武扬威，中国人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11：55分。
    “来了来了……”
    黄浦江两岸的中国人齐声高呼，西方一架战机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越来越近，紧接着又有两架战机出现。
    看着西方出现的战机，站在舰船上的日军军官嘴角露出嘲笑，那是帝国空袭南京凯旋而归的九六式陆攻和九五式舰战。
    “唉……玛德……是小鬼子的飞机……”
    看着从头顶飞过的日机，从两岸人群里发出阵阵失望声。
    11：57分。
    分布在黄浦江两岸的几艘飞艇上，手拿望远镜的外国高级观察团们，依然没有看见西方有战机飞来。
    “看样子，中国空军的总教官是不会出现了，他自知年轻技浅，不是山下七郎大佐的对手，畏战不敢来了。”
    飞艇上，一名德国观察员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耸了耸肩膀。
    “中国空军总教官要是不来，他丢的不单单是中国人的脸，伦道夫空军学院的脸也让他丢光了。”
    另一名德国观察员，瞟了眼手拿望远镜的一名美国观察员，撇嘴耸肩，热嘲冷讥。
    那名美国观察员铁青着脸，装作没听见，继续看着西方。
    11：58分。
    西方的天空连一只鸟也没有出现。
    黄浦江两岸的中国人群里出现了焦躁不安的情绪，甚至有人开始骂酿，恨自己瞎了眼，居然会相信gmd这些人的鬼话。
    “他……不会是不来了吧？”
    “要来早就来了，现在这个点儿没出现，铁定是不来了，唉……”
    “都散了散了散了……免得等会看日本人的嘴脸……”
    “走了走了走了……”
    中国众人说着要走，却一个个呆在原地不动，然后看向西方天空，眼神里充满期待，焦急和等待。
    “快12点了，还有一分钟。”
    人群里不知哪个大嗓门叫道。
    于是，这声音就像传电般瞬间让所有人的眼睛盯着高高在上的大钟——11：59分。
    日军沸腾了。
    “万岁！”
    “万岁！”
    “万岁！”
    “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看着盘旋在空中的101号九六式舰战，所有日本军人齐声欢呼。
    等会儿，当中午12点的钟声敲响时，如果中国空军总教官驾驶的214号舰没有出现在黄浦江的上空，那么这次王牌对王牌之战，就算帝国的王牌飞行员山下七郎大佐胜出。
    看着整个黄浦江上的日军都在齐声欢呼，提前庆祝，两岸的中国百姓失望透顶，有的人开始咒骂失约不敢来的胆小鬼，有的人偷偷抹眼泪黯然神伤……
    “噹……”
    一声钟响传进所有人的耳帘。
    人们不约而同再次看向市政府大楼上面的那口大钟。
    12：00整。
    这一瞬间，所有人再次不约而同看向西方的天空。
    所有中国人再次失望。
    中国空军总教官，没有在西方的天空中出现。
    “呜～～”
    就在十二点整大钟第一声响后，东方的空中忽然响起了轰炸机俯冲时刺耳的空袭警报声。
    所有人齐转头。
    一架浑身是硝烟和创伤的九六式舰战，不知何时出现在东侧的黄浦江面上，慢速，低空倒着飞行，转眼就飞到了日军旗舰【出云号】的头顶，距离舰桥只有三十米的高度，驾驶舱的玻璃上爬满蜘蛛网般的裂缝，看不太清楚飞行员的面孔，布满弹孔的两个机翼上的青天白日徽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机身上有多处弹片的划痕，火药近距离烤灼过的痕迹非常明显，却更加突出了机身两边雪白耀眼的214编号，一看就是经历过很多次艰苦的战斗。
    日军立刻炸了。
    很多防空机枪手慌忙奔跑想要归位，却被舰上的军官喝止。
    刚才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关注西方的天空，这架214号舰战是何时出现的，帝国水手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如果不是之前长谷川清将军早有命令，在今天中午的王牌对王牌决战分出胜负之前，任何人不得对前来决战的214号舰战开火，以遭到起国际社会的嘲笑。
    “好！”
    三秒钟过后，黄浦江两边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所有中国人齐声站起，高举双臂，欢呼声把从罗店等方向传来的枪炮声都压制。
    “总教官来了……”
    “从日本人的军舰上飞过来的……”
    “好啊……”
    “这等于是在全世界的面前，朝小鬼子脸上狠狠的扇一巴掌……”
    “哈哈……小鬼子也有今天……”
    黄浦江两岸中国民众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今天有外国人在空中拍照摄像，民众不害怕日本人报复，把他们积郁很久的怒气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浦江两岸的照相机摄像机纷纷拍下214号舰战从日军第三舰队的旗舰【出云号】舰桥上倒飞的镜头拍下来，那灼灼的青天白日徽，格外耀眼。
    在市政府大楼西侧的101号九六式舰战缓缓压下机头，低速慢飞，山下七郎大佐眼中简直快要喷出血来，214号舰战从帝国海军旗舰【出云号】上低空飞过，就是在打帝国的脸，这就是他山下七郎的失职。
    在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214号舰战缓缓的180度翻滚，改出，迎着101号九六式舰战缓慢飞去。
    两架战机低空交错迎头。
    山下七郎眼中充满怒火和恨意，朝周至寒挥舞拳头。
    周至寒目光平静而冷冽，四指并拢，朝山下七郎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这一幕，被许多西方记者抢拍了个正着。
    “轰……”
    两岸百姓发出爆雷一般的喜悦怒吼声。
    今天一战，周至寒要为战火他们报仇。
    双机拉升，沿着黄浦江东西飞行，然后迅速小转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