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3章 同族相残

    星球日报电视台在下午三点半左右，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请第五位地球绿灯侠西蒙·巴兹立即前往正义大厅，银河上将有关于色光军团的大事要和他谈。如果人不方便到场，可以打电话给她。
    全球人民都知道了这件事，也都惊疑不定。
    他们在网上热烈讨论哈莉约见他的原因，是他犯了什么事儿，还是他牵扯进什么事儿
    哈莉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左右，在正义大厅大食堂吃了一份工作餐，准备回家休息的时候，终于等到了电话。
    “喂，您好，是银河.是奎茵小姐吗？”对面是个怯懦却又坚强的女人。
    声音结结巴巴，显得有些怯懦。
    可从她紧张的语气中哈莉又能感受到她此时必然鼓足勇气，十分坚强。
    “你是西蒙·巴兹的妹妹，对吧？”
    电话都能打到她手上，对方的身份肯定早被正联查得一清二楚，哈莉也没故意客套“你是哪位”。
    “是的，我叫宝拉，西蒙·巴兹是我哥哥。我看到星球日报电视台上的寻人新闻，到现在屏幕最下面的文字新闻依旧在滚动播放，说明他并没找你，对吧？”
    宝拉把话说出来后，就不再结巴拘谨，反而越说越急切，“我想和你说，西蒙他一定是出事了。
    我了解他，如果知道是你在找他，而且他也行动自由，一定不会避而不见。”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哈莉道。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宝拉愣怔了好一会儿，讷讷道：“他出了什么事？你能帮帮他吗？”
    “你现在方便吗？情况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方便，我让闪电侠带你过来和我面对面聊一会儿？”哈莉道。
    巴拉迟疑了几秒钟，又捂着电话小跑了一段距离，才喘着气，把位置报出来。
    两秒钟后，“嗖！”
    金红光芒一闪，裹着阿拉伯头巾的高挑黑妹，出现在哈莉面前。
    哈莉摆摆手，让巴里和几位值班的超级英雄先退出去，又递过去一杯温水，等宝拉从惊愣中回神，就用简单易懂的方式，把自己为何要找西蒙·巴兹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之前正联英雄去围堵你哥哥，主要也是这个目的，桥梁爆炸——”
    “西蒙不是恐布分子。”宝拉立即激动道：“他甚至不是街头惯犯，他有自己的职业，一名地下赛车手。
    不过上次赛车时出了事故，他的好兄弟，也是我的丈夫，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我们目前极度缺钱，他一时想不开，去偷了一辆汽车。
    他太大意，没察觉汽车后备箱里藏着定时炸弹。
    当时他把车停在桥墩边上，是为了方便买家取车。
    嗯，他离开，是去为汽车寻找买主了。”
    哈莉没质疑她：难道你哥哥的犯罪记录都是假的？
    妹妹为兄弟说好话，天经地义。
    “你应该明白，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而且，与恐布袭击的案子相比，你兄弟这会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危险处境，才是更值得关注的焦点。”哈莉道。
    宝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眸，“我只是不希望他在你心目中的印象过于不堪。
    网络上有很多关于他的不好评论，说他是绿灯军团30亿年来最大的耻辱，是证明绿灯戒指并不能区分善恶好坏的证据”
    “你能来见我，已经证明了很多事。你是个好姑娘，他若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你一定会瞧不起他，不会为他来见我。”
    “谢谢。”宝拉黑脸上的拘谨与担忧，全换成了感激。
    哈莉点点头，提醒道：“你应该有不少他得到灯戒后发生的事和我说吧？”
    “是的，他大概一周前，也就是密歇根州迪尔伯恩市爆炸案发生时，得到的绿灯戒指。
    第二天他成为通缉犯，全世界都知道他做了什么。
    大家都排挤我们，我的父母被清真寺拒之门外，无法进去做祷告，我工作的餐厅也将我辞退抱歉，我不该这么废话”
    宝拉尴尬又苦涩地笑了一下，“我们当时的处境很糟，西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决定用灯戒的力量为自己洗刷冤屈。
    我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第三天他回来了，还带回一个会说话的松鼠。”
    “松鼠绿灯侠？”哈莉惊讶道。
    “嗯，他也是一位绿灯侠，西蒙说他现在和松鼠灯侠是搭档，接下来要调查哈尔·乔丹失踪的事。”宝拉道。
    哈莉奇道：“西蒙为什么主动和你说这种事？我的意思是，他完全没必要带松鼠绿灯侠去见你。”
    宝拉解释道：“我们是在我丈夫纳齐尔的病房里见的面。
    西蒙认为纳齐尔之所以成植物人，是他的责任，他也有责任帮我的家庭重归完整。
    遇到松鼠灯侠后，他学会了控制灯戒的技巧。
    而正义联盟和松鼠灯侠都说过，他的灯戒属于哈尔乔丹。
    西蒙从没想要占有那枚戒指，他愿意将它还给哈尔乔丹。
    所以，他要在寻找哈尔乔丹、将灯戒交出去之前，先用灯戒治好纳齐尔的病。”
    哈莉惊讶道：“你丈夫的病症是西蒙用灯戒的治好的？”
    “嗯，他握住纳齐尔的手，许下让他苏醒的愿望，灯戒绿光璀璨，纳齐尔便翻身而起，瞬间恢复健康。
    为了不给我们一家惹麻烦，他让我们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只和医生说纳齐尔自己醒过来的。”宝拉道。
    哈莉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七灯各有所长，蓝灯最擅长治疗，青灯次之。
    绿灯不是不能疗伤，其实每种色光都能治疗简单的伤势。
    意志之光不会主动治愈伤口，它是通过其它方式间接疗伤。
    比如，把绿灯能量具现成疗伤绷带，具有和真实绷带同样的疗伤效果。
    只有青光、蓝光和白光，能直接以情感能量滋养伤患处。
    也因此，青灯没有医生，绿灯军团却有存在“纳图医生”的必要。
    赛尼斯托的女儿纳图原本就是医生，绿灯戒指只是增强的这一能力。
    普通绿灯侠也就用灯戒为自己止血正骨，或者帮别人治疗皮外伤。
    可以说，西蒙·巴兹创造了一个小奇迹。
    之所以只是小奇迹，是因为这世上还有哈尔和凯尔两个bug。
    “有什么问题吗？”见哈莉一直不说话，宝拉小心翼翼问道。
    “你丈夫苏醒后，松鼠灯侠是什么反应？”
    “它很震惊，连连大叫‘不可能，不可思议’。”宝拉道。
    哈莉点点头，这种反应是正常的。
    “西蒙有没有提到过灯戒的中的信息，比如，哈尔乔丹的下落和结局。
    他要去找哈尔乔丹，总有个目的地吧？”
    “有，松鼠灯侠说要找黑手。”
    “又和黑手有关.”哈莉眉头微皱。
    哈尔消失在调查黑手的过程中，赛尼斯托疑似与他一起消失。
    现在连松鼠灯侠和西蒙巴兹也因为黑手而不见踪影。
    哈尔将死未死，西蒙巴兹只是失踪，还没死。
    在她离开地球的这小半个月，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周前，青灯中央能量电池胚子打造完成之时。
    欧阿守护者之崖。
    甘瑟漠然道：“青灯中央能量电池已初步连上怜悯情感能量池，很快被我们毁灭的青灯将要原地复活。”
    黑胡子小蓝人面无表情道：“甚至比之前更强盛，我已经在《欧阿之书》中看到青灯的部份未来。
    魔女哈莉的未来不可窥视。
    但通过其它讯息能推断出青灯复兴与她有关，她即将修改青灯选拔制度。
    青灯奴实力一般，普遍不如其余色光灯魔，因为他们并没真正掌控怜悯情感。
    他们心中的怜悯来自灯戒的强制灌输。
    接下来，真正的青灯怜悯者即将现世，他们至少有一半是怜悯情感拥有者。
    还有黄灯。
    虽然黄灯军团如我们谋划的那样，被赛尼斯托亲手覆灭，灯炉和灯戒完全被摧毁。
    可我们忽视了武器大师那个漏网之鱼。
    他正在锻造黄灯中央能量电池，不到半个月，黄灯也将重新归来。”
    “我们毁灭七灯军团的计划，还没完全施展就要失败了。”白发小蓝人道。
    “不用犹豫了，启动第三军团吧。”甘瑟道。
    其余小蓝人皆轻轻点头。
    “那就出发吧，去找暗影内阁。”
    甘瑟身体轻盈地从“守护者孤峰”上飘起来。
    其余小蓝人紧随其后。
    很快，他们横渡虚空，来到第0号扇区最大的黑洞跟前。
    就像普通人跳进河里抹澡那么轻松，他们一头扎入恐怖的黑洞，向着中心“遨游”。
    真的和游泳一样的姿势。
    哪怕氪星人的钢铁之躯也会在黑洞巨大的引力下撕扯、粉碎、拉长成一条线。
    守护者硬是用强大的心灵之力扭曲了“引力”的物理规则。
    不是直接用心灵之力对抗引力。
    钢铁之躯都扛不住，小蓝人的心灵之力一样无能为力。
    但“力量”在“规则”之下。
    心灵之力扛不住力量，却能扭曲创造力量的规则。
    就好似阿基米德连一百公斤的米袋都扛不动，却能利用杠杆的规则撬动月球。
    小蓝人肉体凡胎，连手枪子弹都能射穿他们的大脑袋，可心灵之力修改重力与引力的物理规则后，肉体凡胎也能穿越黑洞了。
    “穿越”黑洞后，他们来到一个没有光的黑暗世界。
    这里的一切物理规则都变得扭曲且残缺。
    如果规则能像实物一样可以被看到，被触碰到。
    那么，此处空间将是规则的垃圾场，堆满了垃圾。
    正常人别说在“暗影维度”生活，哪怕只感知到这里的“信息”，都会被扭曲残破的规则逼疯。
    小蓝人闲庭散步般遨游其间。
    在他们心灵力场的范围内，他们就是造物主，任何扭曲的规则都触碰不到他们的身体。
    “到了！”甘瑟放缓了速度，在一颗黑色“陨石”面前停下。
    陨石外形酷似一截被掰断的方碑，两层楼高，断口参差不齐，十分粗糙。
    其表面还雕刻一个巨大的绿灯灯炉印记，数十根绿色能量锁链将“陨石方碑”牢牢封印。
    “开~~”
    甘瑟深处右手，心灵之力蔓延而出，锁链哗啦啦作响，向左右两边拉开一扇门户。
    其余守护者默不作声，直接“撞”向陨石方碑。
    犹如滴在海绵上的水滴，无声无息间，他们全部没入陨石。
    “哇，是同胞们，他们又回马尔图斯啦~~”
    陨石内部竟然是个小小的世界、大大的灰石广场。
    守护者的到来，吸引来一群穿着普通人衣服的小蓝人。
    和守护者同样的身高体型，却一个个表情丰富，有人欢呼，有人面带疑惑，有人好奇观看，也有人无精打采
    守护者曾经对绿灯侠说过：割掉情感是守护者才能享受到的恩赐。
    他们真的没有骗人。
    只有守护者才能割掉情感，“马尔图斯方碑”中的小蓝人平民，全都拥有情感。
    挤满小蓝人的广场上，走出来一位杵着拐杖、白胡子垂落地面的老小蓝人。
    他面露和蔼可亲的笑容，向飞来的守护者喊道：“兄弟姐妹们，你们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你们人员齐整的模样，似乎并没遇到需要选拔新守护者的倾灭危机。”
    “我们这次为初号灯侠而来。“甘瑟直接道。
    长胡子老蓝人笑容一僵，表情谨慎地问道：“甘瑟兄弟，请问守护者对初号灯侠有什么安排？”
    “我们要释放他，带他离开‘暗影维度’。”甘瑟道。
    长胡子老蓝人惊怒叫道：“你们疯了？30亿年前，守护者议会和我们共同发誓达成约定——我们自愿牺牲永恒的余生，放弃物质宇宙多姿多彩的生活，留在这里组建暗影内阁。
    我们既是守护种族的火苗，也要严密看守初号灯侠，不让他再有威胁宇宙安全的机会。
    为了这个目的，我们甚至毁灭了母星，把伟大的马尔图斯星球压缩成了一颗黑洞.”
    老蓝人情感异常丰富，越说越激动，最后用力一跺拐杖，吼道：“我不会同意你们的计划，谁敢释放初号灯侠，就别怪我们不念同胞之情。”
    他的老眼放射刺目的白光，磅礴心灵之力倾泻而出，空气沉重得如同十万米深的海底。
    他身后成百上千个小蓝人也表情严肃，双眼白光茫茫，心灵之力和老蓝人的连成一片。
    面对气势汹汹的众人，守护者也不由表情一滞。
    白发秃顶的守护者走出来，缓缓道：“我们失败了。”
    “嗯？”老蓝人皱眉。
    “机器猎人是第一军团，结果你们已经知道，我们失败了。
    绿灯军团是第二军团，30亿年过去，宇宙仍然充满暴力、憎恨和罪恶。
    尤其是最近几年，就连守护者也接连凋零。
    绿灯军团在各种危机中表现乏力，甚至可以说毫无作为。
    关键是到了现在，军团有了失控的危险。
    七大色光军团相互斗争，相互仇杀，宇宙为此生灵涂炭。
    我们本该清理其余色光军团，可绿灯军团内部成员却想和色光军团妥协.”
    白发老人目光锐利地看向老蓝人，“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宇宙中只存在绿灯军团时，我们守护者掌控绿灯军团，就等于掌控整个宇宙的秩序。
    当色光军团有七个，其余六大军团实力并不比绿灯弱时，七大军团并立，权力也一分为七。
    只掌握七分之一宇宙管理权的守护者，无法继续贯彻维护宇宙和平、守护良性秩序的理念。
    而这只是开始。
    一旦我们向其余六大色光军团妥协，会有更多势力跳出来，以自身实力，在宇宙管理权中分一杯羹。
    他们是贪恋权力的蛀虫，是利益的无耻追逐者。
    他们不会守护宇宙秩序，只会利用手里的权力满足自身的欲望。
    未来的宇宙必然动乱不断，各势力相互仇杀，宇宙秩序彻底崩溃，文明生灵涂炭。”
    白发小蓝人低下脑袋，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所以，我们商量之后得出统一的结论，我们再次失败。
    第二军团无法完成救赎宇宙的使命。
    我们今天来此，是为了寻求解决之道，也即是初号灯侠。
    以初号灯侠的力量组建第三军团！”
    老蓝人放缓语气，劝道：“初号灯侠的力量太过危险，阻止他重新进入物质宇宙的任务高于一切。
    这话是你们当年对我们说的。
    所以，马尔图斯中央卫戍部队全体成员才放弃个人的理想，余生都困在不见天日的暗影维度。
    这里就像坟墓，埋葬了马尔图斯人的过去。
    我们能坚持30亿年从不动摇，全是为了这个伟大的理想。
    现在你们说要放出初号灯侠，对我们公平吗？”
    黑胡子小蓝人淡淡道：“我们就是你们，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是的，两年前，你们几个还是我们中的一员，可当你们割掉全部情感，选择成为守护者之后，你们就是守护者，不再是暗影内阁成员。
    你们代表守护者的意志，不能代表我们。”老蓝人摇头道。
    “瑞格，理智点！我们需要初号灯侠的力量来挽救现实。失去主宇宙，暗影内阁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甘瑟漠然道。
    “甘瑟兄弟，我还想劝你理智点呢。即便七灯混战，也比初号灯侠毁灭宇宙要强。”老蓝人瑞格道。
    守护者们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决断。
    “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相信我们能够掌控初号灯侠的力量，然后让开道路，要么拦着我们，然后灭亡。”
    老蓝人瞳孔收缩，“你在说什么？”
    “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走初号灯侠。”甘瑟道。
    老蓝人咬咬牙，“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们的愚行！”
    “轰~~”守护者们一起出手，心灵能量和绿灯能量融合，形成狂暴的能量海啸，碾压四面八方的小蓝人。
    “阻止他们！”老蓝人大喊一声，双眼银光璀璨，也用出自己的心灵之力。
    霎时间，狭窄昏暗的小世界里，狂乱暴力的心灵风暴此起彼伏。
    眼见战斗陷入僵局，甘瑟眼神冰冷，身体宛若瞬移，来到大声指挥部队作战的老蓝人身后。
    他的心灵之力犹如一柄锋锐的匕首，“刺啦”一声，划开无形有质的心灵屏障，紧贴在老蓝人身后，左手抓住他的脑袋，右手绿灯能量小刀抵着他的脖子。
    “最后再问你一次，让不让开？”
    “甘瑟兄弟，我们发过誓，初号灯侠必须——”
    “噗嗤~~~”老瑞格的大好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如喷泉，从断脖飞溅四方。
    “不，瑞格！”小蓝人惊怒大叫。
    战斗更惨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