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说翻脸就翻脸

    “沈除魔打算怎么做？”
    卫兰也是看了一眼小丘山的火光，然后转过头来，把目光落在了沈长青的身上。
    东方诏说过。
    这一次来小丘山，乃是以对方为主。
    自己既然答应了，那也没有反口的理由。
    沈长青说道：“我打算一个人进去。”
    “一个人？”卫兰柳眉一皱：“沈除魔有把握吗？”
    话落。
    她不等沈长青回答，接着开口：“按照张洪源所说的话，那头天灾的实力已经不是普通的幼生期那么简单，虽然不可能跨入成长期，却也不会弱太多。”
    成长期？
    沈长青眉头一挑：“成长期的天灾有多强？”
    “成长期的天灾，不弱于一般的妖魔，大秦各地有几个成长期的天灾，甚至有的镇守使，都不慎陨落其中。”
    卫兰脸色凝重。
    成长期的天灾，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就算是很多地阶除魔使，都不曾了解过成长期的天灾，到底有多么可怕。
    但是她不错。
    作为天部除魔院的管事，卫兰能够接触的事情，比其他地阶除魔使要多上不少。
    闻言。
    沈长青对于成长期的天灾，有了一定的了解。
    能让镇守使都折在里面，那么成长期的天灾，实力至少不会弱于一个体系巅峰的宗师，算上不死不灭的特性，比宗师巅峰的强者，要可怕许多。
    众所周知。
    宗师巅峰，跟寻常宗师，是两个概念。
    寻常宗师不如镇守使，宗师巅峰的强者，却比一般的镇守使要强。
    忽然间。
    沈长青想到了一个事情。
    “既然有成长期的天灾，应该就会有成熟期的天灾，那么成熟期的天灾，实力有多强？”
    “不知道。”
    “不知道？”
    沈长青诧异。
    卫兰点头：“目前所有出现的天灾，最强大的就是成长期，按照镇魔司的分析，天灾在成长期以上，应该是有成熟期的存在。
    但是分析归分析，至今没有那个级别的天灾出现。”
    “原来如此。”
    沈长青颔首点头。
    成长期的天灾就这么可怕了，如果真有成熟期的天灾，只怕就算是镇守使，也很难对付的了。
    不过。
    这些事，也暂时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
    别说成熟期了，就算是成长期的天灾，他也对付不了。
    压下心中的杂念，沈长青看向小丘山方向，冷静说道：“我跟那头天灾碰过面，人多去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我一个人先行过去，有什么问题，也能第一时间退走。
    如果是发生战斗的话，卫管事在外面也能及时接应。
    要是我们全部都陷进去的话，想要退走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闻言。
    卫兰沉默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沈除魔的打算也没什么问题，天灾领域古怪，你我二人全部进去，出了什么事也是个麻烦，那你就小心行事，我会在外面做好接应的准备。”
    沈长青说的没错。
    人多进去领域，不一定就是好事。
    对方既然有把握孤身一人进去，她也不会阻拦什么。
    反正这次的行动，也是以沈长青为主。
    卫兰对此，也就表示同意了。
    商量一番后。
    沈长青便是向着小丘山里面走去。
    至于卫兰的话，却是来到了一个较高的位置，俯瞰下方景象，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
    夜幕的黑暗。
    没能阻拦沈长青的视线。
    看着周围的景象，他的眼中现出一抹疑惑的神色。
    “奇怪！”
    “上次我来的时候，明明是有一条荆棘横生的小路，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在沈长青面前。
    没有所谓荆棘横生的小路，有的是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周围两边则是房屋林立，宛如一个小型的城镇一样。
    但从其他地方来看，这里仍然是一个荒山。
    真正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只有眼前这条街道范围。
    “领域！”
    一瞬间，沈长青就联想到了这个事情上面。
    不然的话。
    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在小丘山里面，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而且。
    他还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领域内的景象，跟领域外的景象，是完全不同的。
    小丘山里面本身就是怪石林立，可如今领域内的街道，却是整整齐齐，丝毫看不出领域外面的凹凸陡峭。
    “莫非是领域扩张，是能够把原来的地方，全部都给覆盖过去——”
    沈长青眼神闪烁。
    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到领域扩大到一定程度后，小丘山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天灾领域。
    就如同一头不断成长的巨兽一样，每一次成长，这头领域巨兽就会吞噬所波及到的一切，如果任由一个天灾无限制的成长，那么整个天地都会被领域吞噬。
    灭世！
    沈长青的脑海中，冒出来两个字。
    这一刻。
    他明白天灾的危害，一点都不比其他妖邪的危害要低。
    因为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天灾没有办法杀死。
    如果天灾不死。
    那么天灾的领域就会不停的扩张，直到吞没整个天地的地步。
    想到这里，沈长青又是换了个念头。
    “也不一定，万一天灾的成长是有极限的话，就不存在这个可能，如果能够无限制的提升，那就说不准了，真能无限体现的话，我如今所处的天地，会不会也是一个天灾的领域？”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他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如果天地真的是一个天灾领域的话，那么自己又算是什么东西？
    “不可能的！”
    “如果天地真是一个天灾领域的话，那样的天灾又得强大到什么地步，而且这样的天灾，又怎会容许自己的天地内，诞生出新的天灾，来蚕食自己力量呢？”
    沈长青摇摇头，打消了这个猜想。
    看着街道尽头的小院，灯火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对于院子。
    他没有感到陌生。
    正如那一晚上的雨夜一样。
    沈长青跨步进入了街道当中，没有任何的变化，他都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天灾的领域里面，一切的一切，跟在外面没有大的区别。
    街道两边。
    那些房屋大门紧闭，内里也没有灯火，呈现出诡异的寂静。
    随意看了两眼，他就向着灯火来源的地方走去。
    朗诵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笃笃！
    沈长青抬起手敲响了院门，使得里面朗诵为之一顿。
    “谁啊！”
    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紧接着。
    院门就打开，现出莫子晋不愉的脸色。
    突然间，他看到来人以后，面上不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惊喜。
    “沈兄！”
    “莫兄还记得我？”看着莫子晋的神情，沈长青感觉到有些怪异。
    如果不是清楚眼前的人，是一头天灾的话，他都差点以为，对方是自己某个熟识的朋友。
    闻言。
    莫子晋笑道：“沈兄说笑了，那一夜跟沈兄交谈一番，小生至今难忘，可惜沈兄那时候走的匆忙，小生也不知该去何处寻找。
    如今沈兄即来，无疑是了却了小生一个心愿。”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让开了身体。
    “快，沈兄莫要在外面站着了，进来坐一下吧。”
    “额，多谢了。”
    沈长青略微拱手，迟疑了下，就是跨步进去。
    来都来了。
    进去是不可能避免的事情。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莫子晋对自己好像是真没什么恶意。
    当然。
    他也不会就此掉以轻心。
    天灾喜怒无常，什么时候翻脸，那可就说不准了。
    同样的大堂。
    同样的烛火。
    同样的画卷摆放。
    眼前的一切，都跟沈长青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沈兄请坐。”
    “客气了。”
    沈长青在一个空位坐下，莫子晋却是在他对面落座。
    两人落座后。
    莫子晋就是迫不及待的问道：“有一段时间不见，沈兄可是不知去了何处？”
    “我去了别的地方游历，现在路过这里，想到了莫兄，所以过来看一看，没曾想莫兄竟真的还在这里。”
    沈长青打了个哈哈。
    他脑海中却是在想，自己该从哪一方面入手。
    直接说拉拢，好像不太合适。
    主要还是因为天灾喜怒无常，万一说了一些不对的事情，说不定引起对方的愤怒。
    另一边。
    莫子晋听闻这句话以后，脸上现出艳羡的神色：“莫兄能够四处游历，真是让人羡慕啊，哪里像小生现在，只能够待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开。”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低沉，乃至于变得诡异阴冷。
    在烛火的映射下。
    莫子晋原本祥和的脸色，不知何时开始，已经逐渐扭曲狰狞，说话的语气亦是咬牙切齿，一股若有若无的阴邪气息，在大堂内萦绕不散。
    “——”
    看见他的样子，沈长青直接就是无语了。
    什么意思。
    我随便说了两句，这就惹怒你了？
    他突然间感觉，跟天灾真的是很难沟通。
    不过。
    沈长青也没有任由莫子晋发飙，对方散发出来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阴邪气息，让自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如果真动起手来，他很有可能不是对手。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双方翻脸是迟早的事。
    脑海转动。
    在莫子晋狰狞扭曲的表情中，沈长青接着往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