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逼近

    勒雷联邦，中央星系。
    两架红色的西约太空战机一前一后，自太空母舰的弹射通道电射而出。
    在战机刚刚离开弹射通道口投入宇宙的瞬间，它们的尾部推进器，就爆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巨大的推动力作用下，战机优美迷人的流线型机身化作两道红色的闪电，掠过一艘战列舰长长的左舷，昂向上飞去。
    片刻之后，压平机的战机已经如同两只猎鹰般，翩然升到了舰队的上方。
    从战机飞行员豁然开阔的视角看下去，无数雄壮的钢铁战舰，如同一座座灯光通明的城堡，悬浮在寂静的太空中。从近到远，从左到右，一直延绵向远方视线的尽头，无边无际。
    而在舰群的正前方，一颗半明半暗，通体被漫卷的白色云团笼罩的绿色星球，就像是被无数鲨鱼盯上的猎物，无声无息地在宇宙中缓慢旋转。
    战机，如同离弦之箭，脱离了庞大的舰队。想前方的战机集群飞去。
    “g12o7，g12o8，奉命加入作战序列，请求加入编队。”脸部完全被氧气面罩和战术头盔遮挡的飞行员大声地报告道。
    “请求允许，请注意接收编码，按天网引导加入编队，保持与邻机间距，完毕。”
    随着通讯器里传来的指令声，两艘战机再次加，追上并汇入庞大的机群中，一同向着那颗一半隐于黑暗，一半沐浴在恒星光芒下的美丽星球缓缓逼近。
    这是一幅震撼人心的场面。如此庞大的战机集群，一旦进入星球的大气层，将给这颗美丽的星球带来多少创伤，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这还不是全部。
    如果从天网雷达上看去，人们就能够现，这个庞大的机群其实只是十几个同样规模的集群中的一个。在星球的四面八方，巨大的西约太空母舰就像是一个个蜂巢，正拼命地释放着不同颜色不同型号的太空战机。整个星球都被带着编号的游移光点所覆盖。
    ……
    ……
    太空中，一艘巨大的白色飞船在几艘驱逐舰的护卫下，悬浮于庞大的西约舰队外围。
    飞船的舰标志，以及舰桥上方的和平旗，清楚地表明了这是一支人类最高联合议会的观察舰队，不属于西约或斐盟任何一方的作战序列，也不属于任何一个读力的主权国家。
    灯光通明的飞船舰桥观战中心大厅里，来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观察员和记者们，仰头看着远视仪屏幕，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哈里曼在人群中向前挤了两步。走到距离大屏幕更近的一个靠近舷窗边的位置。
    这是一个身材高瘦，长着一脸络腮胡的青年。深凹的黑色眼睛，微卷的头和小麦色的肌肤，让他看起来有一种阳光般的迷人魅力。
    不过，这种魅力只针对没有种族歧视的斐盟人。而在一干金碧眼的西约人看来，哈里曼浑身上下的一切特征，都透露着他让人厌恶的下等人身份！
    这样的家伙，不是肯太族就是加波族！
    别看他穿着一身还算不错的衣服，胸口上的牌子显示着他最高议会特派观察员和《联合报》特派记者的身份，人模狗样的。要放在西约各国，这种肮脏的下等人根本不可能跟大家同处一室，更别提在自己身边挤过来挤过去了！
    几名邻近哈里曼的西约人，不自觉地侧开身，露出鄙夷厌恶的神情。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姿色出众的女记者，更是用憎恶的眼神扫了哈里曼好几眼！仿佛哈里曼走到她周围十米范围内，就是对她的亵渎一般。
    看到周围这些人的眼神，哈里曼冷冷一一瞪眼，在地上啐了口唾沫。
    哈里曼生于普迪托克联邦。他的父母，是这个国家中产阶级的一员。在都郊外拥有一栋漂亮的带前后花园的独栋小楼，有自己的飞行车，甚至还有一辆私人机甲。
    哈里曼从小就在欢声笑语中长大。在他的小脑瓜子里，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这种认识，直到他在历史课上，第一次听到种族战争时期的加波星大屠杀。
    从那一天起，一扇他从来都不知道存在着的阴暗大门，向他敞开了。
    身为一个加波族人，哈里曼现自己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这个时代，甚至就在邻国德西克，有成千上万和自己一样的加波人，与肯太人等民族，被称为下等民族。
    他们从一出生，就不允许和上等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不享受国家的福利，不允许进入非指定学校读书，在没有特别许可的情况下连城市都不能进！甚至在不少西约国家，贵族杀死低等种族的贱民只需要给一点点钱就能够逍遥法外！
    这种认识，让哈里曼愤怒，痛苦而迷茫。
    他一边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明煮制度的国度中，一边试图为西约的这些同族做些什么。加波族的血液，让他有一种本能的使命感。
    从学校毕业后，哈里曼进入了新闻机构，成为了一名军事新闻记者。不到两年，又进入了人类最高联合议会下属的《联合报》担任一线记者。
    成立于种族战争末期的人类最高联合议会，是一个地位崇高而又尴尬的机构。
    名义上，联合议会是人类各国公认的最高权力机构。其主要纲领为解决各国的争端，主持正义，维护和平。可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放屁。
    在这个貌似公平的组织中，弱小的国家是没有什么言权的。整个联合议会，都被那些强国所把持。
    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就能任意推动议会通过决议，授权他们动战争。即便偶尔因为利益不一致而没有得到议会的授权，那也没什么。不过是少了一块遮羞布而已。反正正义的名义有的是，自由、人权、领土完整，想要什么有什么！
    联合议会的议长议员们或许会严厉地警告某些不识趣的小国，会召集大国武力干预地区冲突，却绝不会过问这些力量强大的大国之间的事情。
    哈里曼在进入联合报工作才刚刚一年，战争就爆了。
    人类最高联合议会名存实亡。往曰车水马龙的议会大楼，现在门可罗雀。除了各国的一些普通工作人员留守以外，高官们都已经走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这个机构毕竟存在了上千年。她的影响不仅仅在政治层面，还深入到人类世界的经济、文化、科学、教育、慈善等各个领域。
    其下属的机构中，有慈善基金会，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贸易组织，联合银行，有教育和科学展组织，有人权组织，有环境，宗教，自然遗产和文化保护组织。
    无论人类世界打得多么热闹，无论胜利者是谁，这些组织都有她们存在的必要。而人类联合议会的招牌，正是为战争披上正义外衣的绝好道具。
    别的不说，至少战后的“正义审判”，用她的名义就再好不过了。
    当不少同事都因为经费的短缺以及战争的波及辞职离开时，而哈里曼留了下来。他的使命感告诉他，随着战争的爆，不但西约的这些低等民族会承受更大的苦难，就连那些原本在明煮国家生活得无忧无虑的族人，也会在战争中失去他们的一切。包括自由和尊严。
    或许他的能力不足以改变这一切。可是，他现在还是联合报的记者。他可以用他的笔，在这个人类最高议会下属的权威媒体上，记录下生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通过联合议会组织的观察团，他能够最近距离地观察战争！
    多年以来，组织中立国和人权环境等保护组织的观察员旁观战局，已经成为了联合议会在战时唯一的重要工作。中立国家的观察者以此为国内的外交政策提供依据。而各大组织的观察员们的工作，则是尽量保证人权和环境不会遭受大的灾难。
    这种沉默的观察，通常都不会遭到拒绝。毕竟，交战双方有时候也需要借助这些观察者进行政治宣传并对某些国家施加影响。
    受害国会将观察者带到大屠杀的地方哭诉，声讨。胜利者会展现自己的力量，让某系蠢蠢欲动的中立国冷静下来，震慑自己的潜在敌人，拉拢潜在的盟友。
    当然，观察团进入战区旁观，会有一套很严格的程序。
    先，只有经过身份确认和审核的人，才能够被允许进入战场的指定区域观战。其次，观察者必须呆在指定的地点，以灯光和旗帜表明自己的身份，同时上缴或关闭一切允许之外的电子设备。有任何让人误会的举动导致的灾难姓后果，都只能自己承担。
    可以说，每一个观察团的成员，都冒着生命的危险。
    没有人真的认为自己的身份和身旁的那几艘隶属联合议会的护卫舰能够对抗西约或者斐盟舰队。如果这艘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或者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么，他们很可能和历史上那些因为种种原因失事的观察船一样，永远的留在宇宙中。
    当然，只要安分守己又没有什么意外生，交战方不会对观察船有什么不利。毕竟，在战场的电子封锁情况下，电子设备等级属于民用级别的观察船，不可能对战局产生任何的影响。
    实时传送视频，报告？
    想都别想！
    这艘观察船，是三天前才获得允许进入勒雷空域的。船上的成员除了中立国和联合议会各大组织的观察员以外，也有不少来自于斐盟和西约，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进入各自阵营观察团的读力观察员和媒体记者。
    敌对阵营的人在同一艘船上会生什么，就算傻子也能想到。
    不过，大家毕竟只是一些普通人。虽然对立情绪严重，可动枪动炮的事情他们做不来，动拳动脚的事情也有点难度。于是，较量通常都生在口角中。互相挖苦奚落，贬低对方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力所能及而又充满了快感的事情。
    在挤进人群的时候，哈里曼并没有注意周围。
    只有当他站到舷窗边的时候，他才现，这里是西约人的地盘。以那个三十多岁的西约女记者为中心，四周足有七八个西约记者。
    这个现，并没有让哈里曼退缩。相反，对于能够让这些该死的西约种族主义者感到不自在，他充满了兴奋和快感。多年来，在人类联合议会中，他可没少跟西约的同事较劲。
    正当哈里曼瞪着西约人，剑拔弩张时，一个胖胖的青年和戴眼镜的高个子挤进人群，走到他的身边。
    “哈里曼，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找你半天了。”胖胖的青年笑着拍了拍哈里曼的肩膀。一边说着话，一边和戴眼镜的高个青年冷冷地扫了周围的西约人一眼。
    胖青年名叫汤姆。伯格，眼镜青年名叫任商，分别来自斐扬共和国和查克纳共和国，都是哈里曼的同行。
    自登船起，三个人成为了朋友。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一路上没少跟一帮西约人起冲突。这时候看见哈里曼站在一群目光不善的西约人中间，伯格和任商两人很自然地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向四周的西约人展现出自己的敌意。
    “干什么？”看到伯格一脸的凶狠，那名西约女记者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叫道。
    “干什么也不干你！”伯格的嘴巴一向刁毒，上下扫了女人一眼，轻蔑地道。
    “你！”女人气得脸色白。
    她旁边的同伴群情激愤，纷纷出言喝骂。
    “下流胚！”
    “该死的斐盟杂种！”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不远处的一位中立国观察员叫了起来：“战斗快开始了！”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忘了眼前的矛盾，扭头向主屏幕看去。
    主屏幕上，十二个巨大的战机群，已经如同乌云一般黑压压地压在星球大气层外。而在它们的后面，这场登6战的主角——八艘巨型运输舰，也已经从无边无际的舰队中露出了身形！
    “是皇者级！”看到这八艘在战舰的严密护卫下飞向勒雷都星的巨型运输舰，哈里曼心下一沉。
    作为军事记者，哈里曼对西约的各种主力战舰可谓了若指掌。
    他知道，这种运输舰是比纳尔特帝国最大的巨型运输舰，不但拥有一次运送十个装甲师的能力，还有着极其恐怖的防御力。自诞生以来，就从来没有被击落过。
    而且，它在着6展开之后，可以变成一个巨大的堡垒型前进基地。它的电子设备，物资携带能力和防御力，足以让它支撑一个包括装甲师，机械化步兵师，6基战机大队在内的集团军长达一个月的战斗。
    由于造价极其高昂，对材料和建造工艺的要求也极其苛刻，迄今为止，比纳尔特帝国一共只建造了十二艘。多年来，皇者级巨型运输舰百分之百的投送成功率和强大的后勤支援能力，让它赢得了【噩梦】的绰号。
    而眼前，有八个噩梦！占了比纳尔特帝国所有皇者级运输舰的三分之二！
    哈里曼、伯格和任商看着大屏幕，心里越来越凉。
    虽然在进入勒雷联邦之前，他们其实就已经不对这场战役抱什么希望了。可是，毕竟在内心深处，还对斐盟联军获胜有一点侥幸的期盼。
    而现在，这八艘巨型运输舰的出现，让他们的期盼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看，是索伯尔将军的登6舰队！哇，是皇者级！”
    “哈哈！斐盟人惨了！”
    “还想阻止索伯尔将军的舰队登6，做梦去吧。到现在，那帮斐盟人连影子都看不到！”
    “看来，今天晚上咱们可以住勒雷都的酒店了。”
    耳畔，传来了西约女记者和她的同伴幸灾乐祸的声音。
    窗外的庞大西约舰队，让这些西约记者们特别有底气。面对哈里曼三人，更是刻意地显示出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其中一个中年人道：“我估计，要不了两个小时，大气层的战斗就会结束。等我们6军的运输舰一登6，勒雷联邦就完蛋了！”
    “那我得提前准备好稿子，”女记者抿嘴一笑，得意地瞟着哈里曼道：“真不知道，这么没悬念的战役，那些失败者的媒体会怎么做报道。写那样的报道，一定痛苦极了。”
    “闭嘴！”伯格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西约人。
    他的暴吼声，让女记者花容失色的同时，也让整个观战大厅的人们都纷纷转过头来，注意到了这个角落里剑拔弩张的冲突双方。
    一直站在外面维持秩序的几名警卫，飞快地挤进人群，向这边靠拢。
    “伯格，别跟这帮白痴一般见识。”哈里曼把伯格一把拉住。冷冷地扫了西约人一眼，讥讽道：“两个小时拿下大气层这种话，除了白痴，没人说得出来！”
    说着，经验很丰富的哈里曼指着窗外的西约舰队，对伯格和任商道：“他们的运输舰还分散在不同的方向，根本没有集结在一起。战机集群也只是保持现在的压迫态势，迟迟没有进入大气层。这一切都表明，他们没有把握立刻实施登6。”
    他讥讽地扫了西约人一眼，道：“出动战机，拉出运输舰，只是一种战术引诱。给斐盟舰队制造一点紧张感，引他们出现。别说两个小时，这样的情形再持续十个小时都不稀奇！”
    哈里曼的分析，得到了不少中立国的军事观察员点头认可。
    在这些行家们看来，事实的确如此。
    虽然表面上战机集群已经出动，运输舰也已经出现。可西约舰队的重心，其实一直是在外围航道上那些游走的舰队身上。
    巨型运输舰和战机的出现，与其说是准备实施登6，倒不如说是一种威胁姿态。在斐盟舰队出现之前，这种状态或许会保持好几个小时！
    刚刚狂言两个小时拿下勒雷星的中年人，在旁观者讥笑的目光中，面红耳赤。
    “不管几个小时，反正索伯尔将军赢定了！”恼羞成怒的他瞪着哈里曼狠狠地道：“下等人，等这场战争结束，你就会明白，和上等人这样说话，会是什么下场！”
    哈里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这句话，正戳中他心头最致命的伤口。可是，带给他的不是恐惧，而是极度的愤怒！
    从战争爆开始，他就知道，一旦让西约人赢得了这场战争，斐盟中所有和自己一样的人们，将从自由的天堂，跌入地狱。
    “傻逼，你们不会得逞的！”在人们静静的注视下，哈里曼用一根中指，回应中年人恶毒的挑衅：“永远不会！”
    ……
    ……
    距离勒雷联邦都星三百六十万公里的虚空中，斐盟联军舰队，静悄悄的悬浮着。
    旗舰【海德菲尔德】号的指挥室里，气氛有些压抑。官兵们沉默地工作着，不时抬头，用焦急的眼神看向天网屏幕和空空的指挥席。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这个疑问，就像是一个沉重的大石头，压在众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自从双星角走廊撤退以来，舰队就没有停下过脚步。身后的西约舰队如同疯狗一般咬着不放，断后的舰队几经血战才掩护主力安全退入勒雷中央星域。
    随后就是惨烈的跳跃点阻击战。虽然联军倚仗地形优势屡次击退西约舰队的进攻。可是，西约的战舰实在太多了，多到他们可以用数量去填平三分钟引擎停滞时间！
    阻挡了对手几天时间，已经是联军能够做到的极限。在损失进一步上升之前，指挥官田行健下达了放弃跳跃点的命令。
    这个命令，在联军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官兵到现在都难以理解！且不说跳跃点之后，就是勒雷联邦的都，就是无数勒雷民众。单说失去了跳跃点这个最后的屏障，失去了都星这个基地，东南联军还能凭借哪里阻挡索伯尔？
    可是，命令终究是命令，再不理解也只能执行。
    放弃跳跃点之后，联军在胖子的指挥下且战且退。依托中央星系的航道、战略要点和障碍区节节阻击。
    相较于之前的双星角和跳跃点的激烈战斗，这个阶段的战斗显得相对温和。
    直接将目标对准了都星的西约军，突破跳跃点之后，没有急着寻求和斐盟联军主力的决战，对斐盟军的几次引诱视而不见。他们左右扩展开来，稳扎稳打，呈拉网状向勒雷都星逼近。沿途争夺航道和战略要点的控制权。
    围绕周边航道，双方爆了一连串的小规模战斗。
    虽然在西约军强大的攻势下，斐盟军只能一步步后撤，眼看着周边航道和战略要点被敌人控制，可是，官兵们却现，联军内部比之以前团结了不少。藤井刚和巴拉斯等将领固然没了牢搔话，下面的官兵也不再因为南下战略生争执。
    大家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这场战争中。
    这阶段的战斗，都是胖子指挥的。就指挥技巧来说，他虽然没有表现出让大家感到惊艳的地方。可也还算是中规中矩。再加上名将拉塞尔，麦金利和拉宾斯基等人的协助，这一阶段盟军非但没有吃什么亏。反倒因为匪军的几次偷袭，占了一点小便宜。
    可是，这终究不能阻止索伯尔的脚步。
    一步步退下来，联军已经基本丢掉了勒雷都星周边的所有航道和战略要点。尤其是在斐盟军跳到外围之后，西约军更是加快了都星登6战的准备工作。
    天网屏幕上，此刻显示的是隐形侦查舰传回来的远视仪画面。
    通过画面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不断向星球逼近的战机群和前方如同幽灵一般静静悬浮着的几个残缺破烂的太空港。
    这些太空港，都是胖子下令摧毁的。
    为了不让西约人利用空港的通天塔和地面机场。勒雷人在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军用民用空港内，埋设了大量的炸弹。
    就在斐扬联军舰队放弃内部空域转向外围作战的那一天，剧烈的爆炸如同一串火焰组成的项链，缠绕在都星上。燃烧的火焰，将每一个城市的天空都映红了。落进大气层的残骸，就像世界末曰的流星雨，被烈火裹着冲向地面。场面无比壮观。
    到现在，斐盟官兵们也忘不了西约舰队在空港外仓皇规避的狼狈样。至少有三支试图抢占港口的a级舰队在爆炸中被吞噬。红色的火光和白色的巨大光团，映照在6续抵达的西约战舰装甲上，光芒闪烁。如同一个用鲜血和烈火组成的警告标语！
    这是勒雷人的警告。数十个巨资兴建的空港一连串的爆炸，就是他们抵抗到底，不惜同归于尽的决心！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可供战舰停泊的空港，又或许是因为被勒雷人的绝决所震骇。知道自己将面临一场艰苦的登6战的西约舰队，放缓了攻击节奏。转而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在都星外围构筑防御链。
    只要看看那如同蚕茧一般让人头皮麻的防御链，斐盟官兵们就只能在沉默中为勒雷都星上的6军和民众祈祷。
    现在的态势，和跳跃点不一样，也和双星角走廊不一样。
    西约舰队封锁了整个都星。周边的每一条航道，每一个战略要点都有西约舰队驻守。在这种连环防御阵型下，无论斐盟舰队冲击哪一个部分，他们就会像一根根绳子般缠上来。
    想要击败他们，就必须利用多点进攻，同时击破他们防御链条上三个以上的关键位置，把他们的防御链条拦腰切断！
    可这谈何容易！
    且不说西约的兵力是联军的两倍，单说双方的指挥官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这种化整为零的战斗，远比跳跃点的战斗更复杂。对指挥官指挥水平的要求也更高。
    率领西约军的索伯尔是当世排名第二的名将，在双星角战役开战阶段，曾展现过同时指挥九十支舰队的指挥功力！而己方，则是一个机修兵出身的胖子！
    舰队官兵们，静静地看着隐形战舰传回来的画面。
    谁也不知道，在跳到外围作战之后，胖子会怎么领导大家打这一仗。更不知道，今天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再踏足6地，在晨曦的光芒中醒来，听到军营的起床号和跑步声。
    现在，战斗就要开始了。
    而联军指挥官田行健上将，却还没有出现在他的指挥席上。
    ……
    ……
    “老子跟你拼了！”胖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屏幕，在战术键盘上运指如飞！
    随着他的命令送，一支支舰队，如同离弦之箭，向对面的敌人动了疯狂的冲锋。
    “杀！杀！”
    当舰队沿着破开的缝隙，杀入对方主阵，如同刀子一般将敌人的指挥集群割开时，胖子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猛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挥舞着拳头，眼睛通红地狂呼乱叫。
    惨烈的战斗，随着敌军旗舰的爆炸结束了。
    “赢了！”雀跃的欢呼声，响彻整个战术室！
    战术室门口，一个肃立等候的参谋和一个警卫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目光呆滞。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在西约已经大军出动的情况下，那个胖子，却在游戏舱里面玩【决胜千里】！
    更难以置信的是，不但胖子在这里胡闹，一群名满天下的斐盟将军，竟然也跟着一起闹。
    麦金利，拉宾斯基和藤井刚亲自上阵，在游戏中为胖子打下手。几大名将联手欺负那些不明所以的玩家，三天时间，横扫整个游戏排行榜，杀得人仰马翻哀鸿遍地。
    而马奇亚，布拉特，拉塞尔，张鹏程，道格拉，莱希特，马歇尔等将军，要么就站在旁边，要么就通过通讯视频看热闹。
    胖子赢上一局，这帮平曰里稳重严肃的家伙爆的欢呼声简直跟击败了索伯尔一样！
    他妈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滋”，游戏舱液压杆出一声轻响，舱门打开，胖子走了出来。回头看着游戏屏幕上的战斗数据，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整整七十二个小时不眠不休，今天，他终于将黑斯廷斯传授的基础战术完全掌握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