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不想忘记啊。”

    saber仍然能够记得,在分离之时,亚瑟王对他说的话，“……我多么希望你能得到我所有的记忆。我多么希望，你能帮我记住她,并且如我一样,那样爱她。”

    “可是我很清楚,比起人理基础这样的事情来说,个人的心愿是理应要被放弃和舍弃的吧。”再一次的,成为了亚瑟“王”的男人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就算会凄惨的走向死亡,但是……未来会有许多人在笑着吧。我想，那就一定不会错了——为了子民牺牲自我,这正是王所该背负的一切啊。”

    那圣人一般无可指摘,通情达理的姿态，实在太容易让人心生自惭形秽的怨怼之心了。

    这是第一次，明明修复了特异点,但咕哒子和玛修却心情有些沉重难受的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唔……这不是你们的错啦。”罗曼医生对于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也显得有些苦手，“啊，该怎么说呢？爱情的力量果然很伟大？”

    “前辈,”玛修也担忧的说道：“振作一点啊！”

    “我只是觉得……”咕哒子却迟疑了一下，咬住了嘴唇道：“突然觉得，像以前那样一路战斗到最后也不错了。”

    “还是不要的好！”但她的这句话，却让罗曼医生使劲的摇了摇头,“如果说亚瑟王还可以讲道理的话——吉尔伽美什王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暴君啊！”

    他语气严肃慎重的说明：“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和他对上——他的王之宝库里宝具多不胜数，还有开天辟地乖离之星，号称可以切裂世界！”

    而在他们说话之时，saber默默等到他们的交谈告一段落，这才走上前来，开口道：“名为罗曼的医生……是吗？”

    “啊，是的！”对于这位英灵，罗曼医生显得十分尊敬：“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关于阿婵，”saber顿了顿后，开门见山的询问道：“名为迦勒底的机构，是如何看待的呢？”

    “唔……说实话的话，暂时仍然未能成功解析。不过，看你的样子，难不成，saber你有所了解吗？”

    “不……与其说是了解，倒不如说，只是有些猜测。”

    在听完了saber那“阿婵是圣杯扭曲了愿望所投射出的投影”的猜测后，罗曼和咕哒子一时都沉默了起来。

    “不是圣杯，而是圣杯的衍生物……吗？”罗曼医生沉吟了片刻，“这个思路，倒也说得通啊……”

    顺着这个思路，越是细想，罗曼医生似乎就越有思路。“——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阿婵真正的本体，就在乌鲁克——吉尔伽美什是最古之王，他也拥有圣杯。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阿婵与圣杯产生了联系，然后圣杯将她扭曲成了投影，投射到了各个世界——亚瑟王的时代也有圣杯出现！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原因，阿婵才会出现，然后成为了特异点——而冬木特异点……是了！冬木市所发生的圣杯战争中，有御主召唤出了吉尔伽美什！”

    “一开始的因结出了果，果又反过来成为了因！所以亚瑟王也作为从者，被世界选中了——因为亚瑟王也是与阿婵有关的！”

    罗曼医生一时口快，一时间居然忘记了面前的saber就是他话语中的亚瑟王。

    不过，谁也没有在意。

    “至于忍者世界，可能也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与圣杯的联系……这样看来，乌鲁克特异点——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也是最初的世界了！”

    而根据之前在大不列颠的经验，抵达乌鲁克的时候，咕哒子和玛修都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因此刚一进城，就被一群士兵团团围住的事情，虽然有些超乎了他们的意料，但还不足以让他们太过惊慌。

    “请问，有什么事吗？”作为御主，咕哒子试图在不起冲突的情况下，正常交涉。

    而那士兵的语气倒也并没有敌意，只是有些高傲道，“吾王的新旨！你们这些外乡人莫不是还不知晓？”

    因为罗曼医生建议最好不要触怒吉尔伽美什，尽量减少冲突，所以为了不引起注意，英灵们大多都英灵化了。作为普通人的士兵们是不可能看见咕哒子和玛修的身后，那一大群虚化的英灵们的。

    因此，这群士兵对着看起来只是两个女人的她们道：“所有女人，无论已婚或者未婚，都必须要去王宫里服侍吾王一夜。你们两个，跟我们走。”

    咕哒子和玛修一时都被这出乎意料的发展给弄得愣住了。

    “咦？可是——等等！”

    的确，在《吉尔伽美什》史诗里，曾明确记载过，“……乌鲁克的王，为了娶亲他设了鼓，随心所欲。连那些已婚的妇女，他都要染指，他是第一个，丈夫却要居其次……”，也正因为这个“初夜权”的法令，令恩奇都感到愤怒，来到乌鲁克与他大打出手，结果不打不相识，成为了好友。

    想到这里，玛修不小心将自己的思考说了出来：“恩奇都呢？”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那些士兵们的眼神霎时就变了。

    “恩奇都？你们认识恩奇都？你们跟恩奇都是什么关系？”

    那语气中透露出了防备，威胁，警惕，以及排斥，这样的反差令玛修和咕哒子都措手不及——等等，说好的吉尔伽美什一生的挚友呢？！

    这难道就是这个特异点出现的混乱和差错！？

    士兵们语气冷硬道：“如果你们认识恩奇都，那么根据吾王的法令，必须要先拉到广场上鞭笞五下。”

    鞭刑是一种实施起来比听起来要严重许多的刑罚，虽然听起来好像只有五下，但如果严重的话，鞭笞五下也是可能被活活打死的。

    咕哒子瞪大了眼睛，“我们犯了什么罪？”

    士兵们理直气壮：“恩奇都就是原罪！”

    “你们……”眼见这些士兵们虽然开始步步紧逼，但目前为止还算可以好好交流，咕哒子并不担心如果发生冲突，自己会发生什么意外。因此，她困惑不已的试探着想要获得更多情报道：“不，这个国家，为什么这么厌恶恩奇都？”

    “他——”没想到，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士兵的痛处，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突然就红了眼眶，“那个野人！居然抢走了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咕哒子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可能就是这个特异点之所以异常的关键人物。“他……她是不是……叫阿婵？”

    “阿婵？”可她这么一说，士兵们却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什么阿婵？祭司大人的名字叫做恩妲尔。”

    恩妲尔？

    在确定了乌鲁克特异点后，玛修就研究了许多关于吉尔伽美什的历史资料，但她确定，在所有的传闻中，都不曾记载过一个名为恩妲尔的祭司。

    她一定就是这次特异点的混乱源头！

    虽然名字不同，但她也很有可能，就是阿婵。

    而见两位少女迟迟不愿动弹，为首的小队长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上前压低了声音道：“不必太过担心……跟我们到广场那里去吧，虽然吾王下令要在全国行使初夜权，但每一次招来的女人都会在那里被祭司大人派……哼，派人截下来。”

    事实上，他们之前每次带来的人，都被人在广场截了下来。但吉尔伽美什什么都没说——

    整个乌鲁克的人都很清楚，因为这是他们的王正在与祭司大人闹别扭。

    自从祭司大人独自一人远赴荒野，然后带回来了一位野兽一般粗犷的男人后，吉尔伽美什的不满就与日俱增。

    祭司大人称呼那男人为恩奇都，甚至把他带入了神庙之内。

    她握着他的手，教他直立行走，而不是如野兽那样四肢着地。

    她为他清洗和梳理长发，把那乱糟糟的，毛糙糙的头发变得柔顺顺直。

    她为他擦拭面庞和身体，给他穿上衣物，不让他只用头发遮蔽身体。

    很快，人们就发现，那野兽一般的男人，居然蜕变成了一位青色长发，容貌俊秀的翩翩少年。

    这并不奇怪。因为恩奇都原本就是仿造吉尔伽美什制造出来的，而他的仪容还参考了天神阿努的尊贵神态，只要清洗干净了尘土污秽，他并不比吉尔伽美什要差到哪里。

    一样的容貌出众，仪表堂堂。

    这让全国的女性欢喜不已，整日跑到神庙外头偷偷看他。但这也引起了全国男性的不满，因为祭司大人象征着纯洁和至美，她是国王的神妻，所住之地决不能随意令男人踏足——更别提长住。

    那是连国王都不曾有的特权。

    可是祭司大人却没有服从国王的意志将恩奇都驱逐。这令吉尔伽美什大发雷霆，几乎是争锋相对的发布了新的法令，要求全国的女性都必须入宫服侍他，全然不顾这样的行为会带来怎样荒淫的名声。

    不过，尽管士兵们忠诚的执行了他的命令，但他们却不认为自己的王会真的需要她们。

    因为祭司大人为了这条命令第一次主动进入了王宫，前去要求乌鲁克的王收回成命。

    于是这条命令既没有取消，却也并没有强力贯彻到底——士兵们将女人带到乌鲁克的广场，然后自会有祭司大人的人将她们遣散。

    全国人民都在猜测，乌鲁克王和祭司大人什么时候才会重归于好。这条几乎是闹着玩的任性命令，又什么时候才会因为吉尔伽美什王平息了怒气而取消。

    但这些事情，咕哒子和玛修还一无所知。她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士兵小队长说到祭司大人派来拦截的人选时，语气如此不屑。

    这让两位少女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的猜测，那个被祭司大人派来拦截的人……该不会，就是恩奇都吧？

    既然如此，她们便暂且按兵不动，乖乖的被一群士兵包围着朝广场走去。见她们没有什么危险，英灵们便也没有暴露自己——不然的话，突然凭空出现十几个陌生人，绝对会引起一场大骚乱。

    而乌鲁克的广场距离城门口有着一段距离，但也并不算远。因此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抵达了广场。而那时候，广场上已经聚集起了许多人——大多都是女性。

    她们大多都穿着不同于乌鲁克人的服饰，似乎是从外地而来的——因为本地的女性差不多都被遣散过好几次了，士兵们都已经懒得去抓——不少人正因为忐忑和慌乱而在悄悄的哭泣，她们大多是跟随旅人和行商而来的家眷，因为不舍得丈夫家人十分难过；还有一部分人信赖而期待的凝望着站在广场中心的那个身影，因为刚才她们就是这个少年从士兵手下救了下来的，他长得那么好看，行事又如此正气，自然令她们不由得心生仰慕；另外还有一部分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充满了期待的跃跃欲试，这些女人听闻将要服侍乌鲁克的王，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利用浑身解数来获取可能的宠爱与荣华。

    不过，不管这些人有多少不同的心思，广场中心的少年脸上虽然带着温和亲切的笑容，眼神却十分平静，好像并不在乎。

    看见又有一队士兵压着两位女性走了过来，他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的容貌清秀俊雅，一头充满了自然气息的青色长发，让他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位从山林之中走出的精灵。

    “你们可以把她们留下了。”

    他的语气平和而友好，却让小队长冲着他恶狠狠的“啧”了一声。

    “装模作样！”他低声这么嘟嚷着，却还是听从了他的话语，将咕哒子和玛修单独留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番外的问题，我看见很多读者都说我喜欢某个角色希望能加戏，我喜欢某个内容希望能延长……作者很能理解这样的心情啦，但是作者做不到啊……因为这个文是脑洞文来着，靠着激情和爱写到现在，关于这个角色和内容没有太多想法就加不了戏，写不长哒。硬要写，写出来的东西我会觉得很难受很别扭，你们看了其实也不会喜欢的。另外关于说番外穿插太出戏的，暂时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之前因为大多都是黑蓝的内容，所以没有什么混乱的地方，但这一卷基本上是番外大乱炖了，所以作者是哪个有灵感就会写哪里，自己也控制不住……如果怕出戏的话，请务必仔细看标题！番外我都会标明是番外的！可以跳过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