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十六章 悟道升仙

    东无求又是沉思中，不久似有所悟，又似不明，叹声道：“既为道缚，难脱其系，我尚还做不到你的超脱，却又有点心得……”

    说至此，他站起来向李顽恭施一礼，道：“可惜，我现在就要升仙了，不能再听您的教导，您是我永远的明师，期待与您在仙界再重逢。”

    李顽点头，微笑道：“谨记无所不包，自然而生，冲虚至圣，妙之所成。”

    东无求又是恭施一礼，道：“是。”

    随即，仙气从高空传下，灌输进他的身体中，他已然飘飘升空，目蕴无窍，元如无始，一派自然之意宣泄天地。

    李顽叹道：“你入道甚深，才会难以超脱，我却秉持超脱，降临人世，这才觉得容易，这不怪你啊！”

    李顽闭目，想着无为、无往、无相、无体、无有、无无……

    只有无，又会有，只有被囹圄，才能懂得超脱，达致无限。

    许久以后，他的身体蓦然化为虚无，远处恐惧的强者们，望着他的身影，就感到是空气，他已不再强大，只是个渺小存在，这种感觉很奇怪，甚至是邪异。

    这时间，他全悟大无极归原神法的归始，归于虚无中，归于元始中。

    自此以后，他只要想去做，便可以完全消弭自己的力量和境界，让自己化为无，没有人会注意的无。

    原本的归始是做不到这点的，却是因为他包容着所有的超脱，进化了归始，形成独特的一种力量。

    要知道，修炼者只有封闭全身六识，才能做到消弭，而他却不用那般做，本身就融入自然中，变成自然的那个无。

    他教导了东无求，却也从中悟出新的归始之力，可谓是个大收获。

    在他闭目领悟归始时，大批强者飞来，领先的是一位目光深沉的帝王装界尊，应该就是那个惊阁天朝新任的乐和大帝。

    乐和大帝来此，其实并不是为了李顽，是为了东无求升仙，才过来看看。李顽来此之事，为下面没当做大事而隐瞒，他根本不知道。

    却是在李顽一举杀了三个半仙和数十强者，惊阁天朝有个高层得知其名，吓得魂不附体，忙向乐和大帝禀报。恰巧此时东无求升仙，惊动了乐和大帝，便欲过来看看，两厢遭遇，才知晓煞仙来了，哪还敢怠慢，更是急速飞来。

    见到李顽盘坐空中，似乎在修炼，没人敢上去打扰，静静等待中。常华彩等强者更是心恐，才得知这位李顽曾经的恐怖经历，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的煞仙，岂能不畏惧万分。

    随后，霞云公主元霞云也来了，在乐和大帝身边，目有喜悦望着李顽，静悄悄等待着。

    乐和大帝目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元霞云，寻思一会，道：“霞云，他既然来了，你是要跟他走吗？”

    元霞云想了想，摇头道：“不，我还是留在这里。”

    乐和大帝叹道：“你恨不恨母帝？”

    元霞云有些伤悲，道：“不恨，她虽然是贪着我的本命宝物，至少后来收手，还给了我。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出现在太初天朝的原因，可是……她毕竟收养我这么多年，我要感恩的。”

    乐和大帝看着她，面有怜惜，道：“霞云，你的心地真好！你……你为何不随他走？”

    元霞云目色凄迷，道：“我曾经想过许多次，是不是要与他在一起，可是……我们的过往有些复杂，我还是想一个人静静地生活，只要知道他一切安好，我也就安好！”

    乐和大帝又是暗叹一声，踌躇好久，才问道：“你……也不想与我在一起吗？”

    元霞云看向他，道：“大哥，我早已向你说过，我敬你为兄，希望你视我为妹。”

    乐和大帝没有再说话，望向远处的李顽，目中有嫉妒，羡慕，还有浓浓的敬畏。

    李顽终于睁开眼睛，满意地点头，这可谓是授人以渔，自己也受益匪浅啊！

    李顽望向周围，目光停留在元霞云的身上，笑道：“元霞云，这次可没有灵洞阻隔了。”

    元霞云飞过去，微笑道：“是啊！好一个煞仙，就知道你到哪里都会不平凡，创造出奇迹。”

    李顽得见好友，很是高兴，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的，不会凭白去沾惹是非，但事到临头，我也会搞出大动静，惹大事的。”

    元霞云注视着他，感慨地道：“你这哪里是惹大事，简直是太可怕，便是无数仙影都战不过你，若是你升仙，仙界还不被你翻山倒海，没有安宁。许多仙对你恨之入骨，到时你一定要小心，别再做那些狂嚣之举，多多隐忍，以免惹来大麻烦。”

    对于元霞云如姐姐般关心爱护，李顽也是感激，感动，她是真的为自己担忧，才会说出这些话。

    李顽点头道：“我自有分寸，不会去多多惹事的。”

    两人在这里聊着，就听一个声音道：“尊驾，我不知你来此，下面因此得罪了你，还望恕罪。”

    李顽望去，道：“你就是乐和大帝吧！想你过来还真难啊！”

    乐和大帝有些尴尬，更是心中恐惧，深怕这煞仙会不依不饶。

    元霞云道：“李顽，这下面人一向妄为惯了，母帝在时还可以压制住，现在母帝升仙，大哥初接帝位，平时也不容易的。”

    李顽向元霞云点了点头，又对乐和大帝道：“既然如此，我不会怪罪于你，我这次来是完成对馥嫫大帝的承约，这就是地藏珠，你接着吧！”

    说着，弹过去地藏珠，丝毫没感到可惜。虽然此珠十分神奇，却是对他来说，兑现承诺比什么都大。

    乐和大帝接过地藏珠，内心里踊跃着欣喜，这可是神需要的宝物，想必赐予下来的好处，自己也能分到不少。又是感慨李顽的大方，对于此等重宝，竟然没窥伺之心，到底是奇人行奇事，由此对这位煞仙由生一股敬重之意。

    李顽大手一挥，把这些闲杂人等全部赶走，他与元霞云一起叙旧很久，这才给她留下一株仙花离去。他知晓元霞云是有仙晶修炼的，却是这表明自己的心意，对好友的爱护之情。

    他们之间谁都没流露出特别的情感，虽然彼此都舍不得离开对方，可是这缘份，可能就是梦一场，或许要来世，才能续成在一起的情缘。

    元霞云凝望李顽离去方向，很久很久，美目中有着依恋和伤感。

    李顽也是怀着淡淡伤感离去，他不想逗留过久，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破坏两人之间的温馨情怀。

    若要升仙，就要顿悟出升仙境最后一个道意，可是这道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李顽思忖良久，想到东无求所说的无数道义，人之道，仙之道，神之道都囊括在天道中，既然想要升至仙界，还是从人道试试看，从最初做起。

    他又回至暴之界，与亲人朋友们处一段时间，又去天之界见了妻女，还有先天宗的义父义母，便远离这些，至天之界的一处人间界独自生活。

    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寻到了，却有个遗憾，爹娘还是无踪影，不知在哪里。

    按理说，李家有着鼎盛尊威，上至特大界，下至边缘小界，都是知晓第一家族李家，李三娘和唐吉里却还是没有寻来，这其中原因不知，李顽也不愿意去深想，是否遭了不测。寻找李三娘和唐吉里，成了李家所有人的心病，李顽对此无法，只能指望儿孙们去找了。

    在某座小镇上，每日里都能见到一个极为普通之人，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东西，看起来很苦，却没有怨言。这个人卖着卖着，就赚了一笔钱，再做起了别的生意，最后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富商。

    可是，这位大富商却做了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散尽家财，救济百姓，离开了这里。

    不久后，另外一座小镇上出现一位卖猪肉的屠夫，偏偏不是五大三粗类型的，长相清秀，极有魅力，吸引许多大姑娘小媳妇上门买肉。屠夫的生意因此火爆，赚足了钱，却是一夜间就人影全无，所有钱财俱是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再之后，又有座小镇上出现一位穷酸，摇头晃脑着教授一群孩子。这私塾书生一直穷困潦倒，教授了一批批孩子，最终在三十年后，人们疑惑他为何不老时，离开了这里。

    ……

    日月如梭，这个人一直变换身份，在许多地方留下足迹，经历更多风霜，人间疾苦和欢愉。

    这期间，李家越来越强盛，真正做到号令一出，莫敢不从。

    李倩若在幽冥界升仙，她知晓李顽也会升仙，但她不愿在仙界与夫君相遇，希望成神后再重逢。

    申寒燕在血灵池修炼，力量飞速增强，升仙，去了仙界。

    李心缘升仙，明悟自己的前世和神法，让她的神性回归，先一步升仙。她本是应该升往李顽躯体里的仙界，却是为主宰要她前往仙界，那里有着更多机缘等着她，她与无法升仙的李自然约好，在仙界重聚。

    三个子女，李思念，李思顽和李美莲升仙，他们都是拥有强大神奇的本命宝物，修炼如喝水一般快速，也是最快升仙而去。李家的重任落到李霸道和李辉煌的身上，有着许多人的辅助，李家没人敢得罪。

    东神大帝惊觉和西神娘娘善思升仙，他们本就是李顽的躯体人类中很奇异的存在，修炼速度异常的快，升仙而去。

    其中还有些强大灵兽灵禽升仙，李顽没有放任它们出去危害仙界，俱是升入他躯体里的仙界了。

    袁佩珊升仙，她在李顽的影子里修炼日久，异常地快速。虽然她已成李顽的一部份，却是必须要去仙路，这才暂时离开。

    土望极升仙，他也不知在何处，在柯小凝失望的眼神中，升仙而去。

    在临飞升前，他看着柯小凝的眼神有些陌生，告诉她，自己已给她完全铺垫好，她若想升仙，只看气运有没有那么大了。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对柯小凝说出自己是神落下凡间，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说，他认为自己在下界只是游戏风尘，而她是陪伴自己的一个人类玩偶，同时他也知晓她一直把他当做升仙的助力。

    柯小凝早对他有所怀疑，却是又问不出来，得到他的助益，力量境界大进，却是欲想升仙难之又难。

    见土望极升仙而去，柯小凝失望痛苦，甚至有些愤恨之下遇到了麦天全。由陆展承诺她可以升仙，修习了魔蛊神法，成为他的魔棋之一，已是入魔。

    随着一个个有极大潜力的人升仙，现在的方外下界被称为黄金盛世的末尾时代，在强者们看来，要是那十几位拥有奇异修炼小屋的女子升仙，这黄金盛世也该闭幕了。

    所有的强者都是早已发现，拥有奇异修炼小屋的都是李顽的女人，对这自古以来最恐怖的下界第一人，更是讳莫如深，却是这位早已不现世许多年，为此都是猜测不已。

    有说他早已升仙，有说他还在当世，因为受到诅咒，一直没有升仙，还有说他早已亡去，总之议论纷纭，却是没谁知晓他的真正消息，就连李家也是不知。

    这日，小雨绵绵，李顽身穿蓑衣，独对寒江垂钓。

    他现在又是钓鱼翁，每日里只知垂钓，不问身外事。

    眼望着许多鱼儿在江中一跳一跳的，冲出水面，又落了回去，这是被本身限制住。鱼儿跳龙门之事毕竟是传说，没有真正鱼儿能做到，至少下界没有，就算是再灵的鱼都不行，因为龙门已是超脱下界之外了。

    李顽感慨，规则限制了所有生命的一切，允许他们在预定的轨道里存在，或许在做着循环往复的事，这已经限制了思维和能力。

    人也是一样，看不懂，看不透面前的迷茫，局限在特殊的眼界中，重复地做着许多事，悟出规则允许的无数道理。很多自以为清明，诩以为智者，却是不知超脱，始终还是规则制定下的愚者。

    人是很复杂的生灵，有光辉圣名，也有黑暗污秽，有大公无私，又会自私自利，有执着奋斗，还会颓唐懒散，有勇敢无畏，就会懦弱逃避……

    人道岂不也是如此，遵循世法俗礼，人伦道德，尊重，爱护和关心，这就是为人之道。反之就是不人道，不规范，要被鄙弃，谴责，惩罚，毁灭，甚或还会有变态的推崇。

    人道并不纯粹是强力约束，而是教人怎么去做人，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道德规范，却是它遵循了人性而为，避免人去做些偏差之事。

    李顽作为一个人，他赞同人道，这是他融于道的表现。但是他是特殊人类，总想着去超脱，却是不知不觉就被局限住了。

    此时的他很是感慨，既然已是融入人道，就不要总想着去超脱，规则霸道无情，但是它也是遵循天道而行，有些自己认为有理的规定，那就要吸纳遵循，不必要去钻牛角尖。

    容纳百川，才是虚怀若谷的人道，这就是真正的超脱。

    这一想通，想透，就觉身心至为舒爽，说不尽地愉快。

    人道，人之心的容纳，人之性的规范，道焉，自然而然。

    最有一个人道的道意悟出，有高空浓郁仙气冲下，灌输他的体内，直接一月有余才容满他的体内空间，他的身体飘飘而起，向着高空升去……

    李顽悟道升仙。

    李顽所知，天界有个仙路，应该自己就是往那里而去。

    飘飘渺渺，没有障碍地穿越无数空间，在他头昏脑涨之际，突然间幻现在一条蜿蜒向上，弥漫仙气的路上。

    这就是仙路吗？

    李顽感到莫大的吸引力，让自己不能飞，不能快步前行，望着四周，皱着眉头，总感觉很怪异。

    仙路看起来正常，却是仙路上还在攀爬几个陌生的人类强大者，这就有些怪了，下界绝不应该有不认识的人升仙，难道是天界的半仙升仙？

    李顽正在疑惑时，身后传来声音：“兄台，快上去啊！转过那个角，就应该是悟仙台了。”

    李顽回首看去，见到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向他点头微笑，很友好。

    又是两个素不相识之人，天界今日有那么多半仙升仙吗？这似乎与他所知不同啊！

    李顽问道：“请问你们来自何处？”

    俊逸男人道：“我是贾一飞，来自望角大陆。”

    美丽女人道：“我是柳叶雪，来自山岚大陆。”

    李顽的心中一突，竟然是两个未知的大陆，自己这是到了哪里？这还是天界的仙路吗？

    贾一飞笑问：“你是来自何处？”

    李顽沉吟一下，道：“我是李顽，来自……方外大陆。”

    贾一飞和柳叶雪对视一眼，目中有些迷惑，柳叶雪道：“这大陆有九个，却是我没听说过方外大陆啊！”

    李顽讶异，除了方外大陆，还有九个大陆存在？

    突地就想到了方外之外，难道这之外也有仙路，自己来至这里的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