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听到方墨的说法。

    说实话玛奇玛也微微愣了下。

    对方口中的‘支配之恶魔’很明显就是在针对自己了，她可不认为这是巧合什么的，对方绝对是知道些什么。

    但怎么说呢……

    玛奇玛是真的有些摸不透方墨的底啊。

    她的鼻子非常灵敏，光凭气味就能记住每一个人，分辨出恶魔和人类。

    可如今站在她眼前的方墨，他的气味既不是人类又不是恶魔，他身上的气味充满了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混乱与深邃，宛如正在沸腾翻滚的，有如实质般的噩梦团块一样，这气味就算在玛奇玛看来都说不出的诡异。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

    这家伙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说真的，遇到这种情况玛奇玛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她还觉得这应该是一颗新的棋子，但现在看来这棋子有点烫手啊。

    沉思了一下，玛奇玛决定还是先沉住气，再继续观察一下他的情况再说。

    “退魔课的成员中，有很多都憎恨着枪之恶魔，为了杀死枪之恶魔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玛奇玛没有正面答复方墨关于‘交配恶魔’的说法，反而故意装傻了起来：“方墨先生如果感兴趣的话，完全可以试着跟他们达成契约，当然契约的条例可以由你来定，相信他们绝对能够取悦方墨先生的。”

    “嗯……”

    方墨摸了摸下巴，他也猜到玛奇玛肯定不会接茬了。

    毕竟对方的心机确实非常深沉，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对谁都一视同仁，和颜悦色的样子，但实际上眼底却藏着一丝永远也抹不掉的傲慢。

    这根本就不是人对人该有的态度。

    而是人对狗的态度。

    “方墨先生如果是恶魔的话，那应该没有住的地方吧？”

    玛奇玛仍然保持着温和的态度，平和的说道：“要不我给你安排一下住处吧，虽然其他恶魔都在对魔公安的监狱里，但方墨先生是合作关系，所以就请和秋君住在一起好了，他家还有空余的房间。”

    “他家够大吗？”

    方墨问道。

    “普通的住宿是没问题的。”玛奇玛说道：“应该有独立的房间，而且秋君也会做饭……”

    “那不行。”

    方墨听完直接一甩手说道：“太小了，我平时都是住神殿的。”

    “可是这里是日苯，就算方墨先生这样说，我们也没办法给你建造一座神殿的。”玛奇玛说道：“我们的经费十分有限，能够腾出一处栖身之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哦，没事，这个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方墨摆了摆手，随后直接就朝外面走了过去：“总之我先去找早川秋了，有什么事你喊我就行。”

    玛奇玛并没有阻止方墨。

    而是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很快的，玛奇玛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铃声让她稍微的回过了神来，直接拿起了电话：“怎么了？”

    “那个…玛奇玛小姐……”

    电话那边，传来了早川秋有点迟疑的声音：“是您让那个恶魔过来的吗？”

    “是哦。”

    玛奇玛平静的说道：“我想让秋君帮忙盯着点那家伙，他非常危险，如果是你的话，相信一定能把风险降到最小，因为秋君是我最信任的人呢。”

    “啊…是……”

    电话中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开心了不少。

    不过没过多久，早川秋就又有点迟疑的说了起来：“可是玛奇玛小姐，他把我邻居的房子扔马路上了，这……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

    玛奇玛有点没听明白：“他突然开始杀人了吗？”

    “倒也不是杀人。”电话那边的早川秋头痛的说道：“他说我家太小了，住不开，转头去敲了敲邻居家的门，先是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块金块扔给对方，然后一挥手，整栋房子突然拔地而起，被无形的力量直接扔到了马路中央，目前这边已经开始堵车了……”

    “……”

    听完早川秋的描述，玛奇玛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不知为何，她对方墨的看法已经开始转变了，本来还想试试能不能利用他的，但现在已经变成祈祷他别再惹麻烦了。

    这货的来历太过于诡异离奇，对方表面上说自己是来找乐子的，但玛奇玛对这套说辞可是一个字都不信，不过目前开战的话会影响到她自己的计划，所以现在也只能先拖延一下了，至少摸清对方的底细和能力之后再动手。

    想到这里，玛奇玛也想好了对策。

    总之交给早川秋就好了，自己正好可以在暗中观察一下对方的能力。

    于是玛奇玛也是简单的安抚了一下早川秋，并且把另一个安排也告诉他了，也就是把电次和帕瓦一起交给他管理。

    当然了。

    跟愉悦恶魔不同。

    这两个家伙是跟早川秋一起住的。

    表面上是照顾生活，实际上玛奇玛的说法是让早川秋监视两人，如果敢背叛第四课就干掉什么的。

    其实早川秋本人是很不情愿的。

    但奈何玛奇玛真的太懂了，整个第四课几乎都是她驯好的狗，所以这任务早川秋根本没办法拒绝，只能捏着鼻子执行了。

    于是很快的。

    喝过血的帕瓦就一脚踢开了门。

    而至于方墨，也乐呵呵的跟在了帕瓦身后。

    “你怎么也来了？”

    早川秋在见到方墨之后，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了：“你不是说我家太小……”

    “是太小了啊。”

    方墨说道：“不过我已经在你家隔壁造好房子了，我听说日苯这边搬家之后要先拜访一下邻居，所以我就来了。”

    “我这里可不欢迎……”

    早川秋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开口。

    “我带了食材来哦。”方墨直接伸手在旁边一抹，变魔术般的掏出了一大堆食物，有西瓜，蓝鳍金枪鱼，霜降牛排，鳗鱼，蜜瓜，芒果，虾之类的一大堆。

    “……”

    早川秋见状直接愣住了。

    “请务必留下来！！！”

    而就在早川秋这边愣神的功夫，一个身影直接从屋里飞奔了出来。

    那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电锯人的主角了，也就是电次，此刻他正一脸期待的伸着舌头，兴奋的说道：“挖槽，好多没见过的食物啊！”

    “哟，电次，你也在啊。”

    方墨倒是笑着打了个招呼：“以后我就住你家对面了，喏，就是那栋别墅。”

    “我能跟你一起住吗？”

    电次听完直接问道。

    “我，我，还有我。”帕瓦也直接举起了手：“这房子好小啊，我才不想住在这种破地方，猫都活动不开。”

    “……”

    在场的几人中，唯独早川秋没有说话。

    只见他默默的走到窗边，然后看了一眼自己房子对面不远的位置。

    早川秋目前住的地方其实算是公寓，这东西在日苯还是蛮常见的，而在这栋公寓附近，基本上都是那种典型的二层小楼，也就是类似‘一户建’风格的日式木质建筑。

    然而不远处的那栋建筑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栋造型非常现代化的别墅。

    毕竟是由漫威宇宙中带出来的建筑物，这东西看起来科技感十足，甚至有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感觉，就那么突兀的矗立在那里。

    早川秋有点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通过跟玛奇玛的通话，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监视这三个人了。

    但说实话，就算这是玛奇玛的命令，早川秋在看到这三个人之后还是非常的闹心，他最痛恨的就是恶魔了，然后这三个人都是差不多的玩意儿，最后那个愉悦恶魔还特别能搞事，这让他怎么办嘛？

    不过当然了。

    方墨这边也清楚玛奇玛对自己的态度。

    毕竟这货是支配之恶魔，控制欲强到几乎离谱，对于无法控制的人自然是不可能信任的，不过方墨倒也不需要取得她的信任，往死了坑她就完事了。

    “想什么呢，早川秋。”

    于是方墨乐呵呵的走到了早川秋面前：“赶紧做饭啊，没看到孩子们都饿了吗？就你这样还想当家长？”

    “我可不会像照顾孩子那样照顾他们……”

    早川秋说了一句，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把东西接了过来：“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儿弄来的？该不会都是买的吧？”

    “废话，当然是自己种的啊。”

    方墨把西瓜随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所以我一直没搞懂你们日苯人是怎么回事，把西瓜卖得那么贵，这玩意儿盖县才几毛钱一斤好吗？你们该不会是用同位素种的西瓜吧？我真辐了……”

    “这鱼也是你种的？”

    早川秋看了眼那条蓝旗金枪鱼，这玩意儿足足有上百斤重，也幸亏猎魔人经常锻炼身体，要不然他都拿不起这么沉的东西。

    “恶魔吃掉了你的脑子是吗？”

    方墨看了一眼早川秋：“你家金枪鱼能从地里长出来？这明明就是老子用海之眷顾+饵钓的鱼竿钓上来的，一点常识都没有，待会罚你只能吃鱼鳃，大腹什么的都留给我。”

    “……”

    早川秋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开始收拾起了食材。

    而就在对方处理食材的时候，方墨也顺手掏出了一个菠萝，随意的四刀削出一个芯啃了起来：“对了，早川秋，今天玛奇玛跟我谈枪之恶魔的事了。”

    “嗯，然后呢？”

    早川秋正在切西瓜，听到方墨的说法直接顺势问道。

    先前就说了，早川秋的家人全被枪之恶魔杀了，所以他无比的憎恨恶魔，然而早川秋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这也是他强忍着方墨的原因之一，如果这家伙实力真的很强的话，确实可以利用一下。

    “其实我也没想明白。”

    方墨笑着说道：“你们为什么会恐惧一个区区枪之恶魔……就因为它杀了安倍？那它应该叫枪之小天使才对吧？”

    “我不知道安倍是谁，但枪之恶魔所犯下的罪行难以形容。”

    早川秋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看向方墨：“十三年前它仅仅登陆了五分钟，就杀死了超过一百二十万人类，你把这样的东西称之为天使？本来我还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恶魔，但现在看来你确实是恶魔无疑了……”

    “少年，你关注错重点了啊。”

    方墨说道：“重点不在于枪之恶魔是天使还是恶魔，而是‘区区’两个字懂吗？”

    “所以方墨先生比那个枪混蛋还要厉害？”

    电次不知何时凑了上来，伸手把早川秋削下来的西瓜皮拿了过来，然后放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方墨先生真好啊，实力又强，又能拿出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吃到没烂掉的西瓜皮，真脆啊。”

    “枪之恶魔只是射的多，射的量很足而已，实际上没什么用。”

    方墨耸了耸肩：“但我可就不一样了，认真起来的话直接一发入魂，阴……不是，地核都TM给你射爆。”

    这说的倒也是实话，毕竟按照天堂陨落长弓的威力，方墨满状态一发射穿地核确实没问题，只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是就普普通通的开个大洞，还是地核直接炸了什么的。

    “你真有那么强？”

    早川秋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毁灭世界？”

    “毁灭世界有什么好玩的？”

    方墨摊了摊手：“恶魔的力量来自人类的恐惧……我把人都杀光了，那谁还会怕我？屎蛋吗？屎蛋都怕我？”

    “但其他的恶魔都……”

    “都是些杂鱼啦，没什么常识也实属正常。”方墨挥了挥手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枪之恶魔就是我们地狱的战斗力天花板了吧？在我们根源性恶魔的眼中，它就一下水道职业，井盖都顶不开。”

    “根源性恶魔是什么？”

    早川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忍不住问道。

    “被冠以根源性之恐惧的恶魔。”方墨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从人类，乃至所有生命存在以来就一直在害怕的东西，就像是黑暗，死亡之类的概念……”

    “你也是根源性恶魔？”

    早川秋问道。

    “是啊。”

    方墨点点头。

    “所以生命为什么会害怕愉悦？”早川秋问道：“这种东西怎么想都不可能有人害怕吧？”

    “那得看你怎么理解这个词了。”

    方墨笑了笑：“鬣狗群通过掏肛干倒了一只水牛，鬣狗因为可以饱餐一顿而感到满足，愉悦，那水牛呢？”

    “……这也行？”

    早川秋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微妙：“如果是你说的那样，它们更应该恐惧的是死亡，掠食者，或者是鬣狗本身吧？”

    “愉悦本身意味着一种享受，而这种享受很容易演化成堕落，就像是交配这种行为一样，本身是为了繁衍下一代，但人类却贪图这种快乐，进而银堕，或是迫害他人，所以愉悦本身就意味着是一种亵渎，一种堕落。”

    方墨摊了摊手：“当然我指的只是无数种愉悦方式的其中一种，除此之外还有赌，毒，偷税，贪恋权财，奴役他人，甚至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抨击别人，这世上能让人带来愉悦情绪的东西太多了，而为了追求愉悦人类又会酝酿出最深层次的恶意……你敢说我不是根源性恶魔？”

    “但就算这么说……”

    “住口！无耻小贼！”方墨直接拍了下桌子：“到底你是愉悦恶魔还是我是愉悦恶魔，你根本不懂什么叫乐子！”

    “就是啊。”

    电次也配合着说道：“你就老老实实的处理食材就好了。”

    “……”

    早川秋也无语了，低着头继续处理起了食材。

    不过稍微又过了一会儿，电次和帕瓦因为猫的事情闹了起来，而趁这时早川秋又开口对方墨说了起来。

    “我能跟你签订契约吗？”

    早川秋问道。

    “那得看你有没有资格了。”方墨看了眼早川秋：“我只会跟有趣的人签订契约，至少也得是个吐槽役起步。”

    “吐槽役指的是……”

    “大家好我是早川秋的哥哥，早川稀。”

    方墨突然大声地说道。

    由于方墨这句话说的非常突然，就连帕瓦和电次都愣住了，两个人一脸惊讶的看着方墨。

    “你这恶魔！”

    早川秋直接咬着牙说道：“不准用那种恶心的谐音来亵渎我的家人！”

    “谐音梗？啥哦？”

    帕瓦直到现在都是一脸的懵逼：“你们两个在吵什么呢？”

    “嗯……还行。”方墨倒是没理会帕瓦，只是自顾自的摸了摸下巴：“虽然是我不太擅长对付的傲娇系，但好歹也发现了槽点，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签订契约吧。”

    “什么？”

    听到这里，早川秋也愣了一下。

    “我可以给你力量，但相对的你会因此而头痛。”方墨拍了下手说道：“你得到的力量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懂了吗？”

    “等等，你这个头痛指的是……”

    “广义上的头痛。”

    方墨露出了一个恶趣味的笑容：“如果你只借用一点力量的话，就是刚刚那样，邻居被我扔到马路中央的那种级别。”

    “那要是借用全部的力量呢？”

    “嗨害嗨！老子这就把月球削成一个圆石方块！上面还得刻一个肉眼可见的黑色大Jβ，正所谓举头望明月，低头烂裤裆……”

    “好了你别说了。”

    早川秋听完直接扶了下额头：“我大概知道你说的头痛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