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你刚才说什么？

    “原来这就是破域球么？”

    钟文将白色圆球放在掌心，抛起来，又接住，再抛起来，又重新接住，玩得不亦乐乎，“倒还挺好看的。”

    “原来你一直跟着本座。”

    七星圣人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鲜血直淌，“呸”地一声，吐出一颗被打断的门牙，看向钟文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怨恨，凄然一笑道，“想不到我纵横一世，算计了无数人，最后却让一个毛头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真是可笑！”

    “南宫姐姐所料不差，你虽然精于算计，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格局小得可怜。”钟文转头看他，眸中带着一丝戏谑之色，“即便进入绝灵天域之中，也定然会给自己留下退路。”

    “是那个女娃么？”

    七星圣人脑中顿时浮现出南宫灵那双无比灵动的美丽眼眸，“能够猜到本座的后手，倒还算机灵。”

    “哪有那么简单？”钟文又一次接住了下落的破域球，“她非但猜到你可能会带着破域球，还算准你为了防止自己被杀或者被擒，绝不会将之随身携带，而是要藏在某个隐秘的场所，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要大费周章，故意把你放跑？”

    “原来如此。”七星圣人闻言如遭重击，呆了好半晌，才终于苦笑着道，“本座的一举一动，竟然都在你们掌控之中，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可谓可怖。”

    “南宫姐姐的智慧，又岂是你所能想象？”钟文微微一笑，手上忽然用力一抓，伴随着“咔嚓”一道轻响，原本光滑圆润的破域球表面忽然浮现出道道裂纹，“有她在，这场战争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胜算。”

    “啪！”

    破域球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最终不堪重负，彻底爆裂开来，片片散落在地。

    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以钟文为中心，朝着四周迅速蔓延，很快就波及远方。

    几乎就在同时，七星圣人只觉丹田处的灵力疯狂涌动，仿佛开闸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流遍了奇经八脉，四肢百骸。

    “那个女娃娃的确智多近妖。”他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猛地纵身而起，悬立在半空之中，无数道绿色灵光在他四周流蹿飞舞，构建起一个无边无际的强大域场，“身为同伴的你却是愚蠢得紧，以你的肉身强度，在‘绝灵天域’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你本该在捏碎破域球之前，将本座击杀于此，只可惜……”

    “可惜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钟文的声音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咫尺距离。

    紧接着，七星圣人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只沙包大的拳头。

    “可笑！”他冷笑一声，迅速展开身法，向后凌空疾退，“如今本座灵力已复，还想用近身肉搏来对付圣人，当真是……”

    “砰！”

    然而，他的话语又一次被无情打断，钟文的拳头不知如何，竟狠狠捶在他的右脸颊上，爆发出一道惊天巨响。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部位，这一拳的力量，却远非先前可比。

    “轰！”

    七星圣人的身躯如同天外流星，狠狠坠落在地，竟然将整片山林轰出了一个十余丈方圆的巨型凹坑，一时间沙石飞溅，尘烟四起，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四方，迷人眼球。

    烟雾渐渐散去，显露出凹坑中七星圣人无比狼狈的体态。

    他的右脸颊连续遭到暴击，已经肿得如同包子一般，双目神光黯淡，嘴里的牙齿被崩飞了不知多少颗，整个人仰面朝天，呆呆地躺在坑中，摆出一个生无可恋的大字形，七窍之中同时涌出鲜血，模样说不出的骇人。

    恢复至圣人状态的他，竟然还是连钟文的一拳都无法抵挡！

    “你刚才说什么？”

    钟文静静地悬立在高空之中，居高临下，白衫飘飘，如同天上神灵般俯瞰着下方的七星圣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能用近身肉搏来对付圣人么？”

    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领悟了圣人之域的雏形，还算不得真正的圣人，怎么会强到如此地步？

    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妖孽？

    有他在，这场战争，我们哪里还有半点胜算？

    七星圣人无力地瘫倒在地，眼中神采全无，灵力恢复所带来的信心早已被打击得荡然无存，望着傲立于天地之间的那道身影，强烈的心理落差，几乎将他彻底击溃。

    活着，好累！

    这一刻，他忽然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没有在‘绝灵天域’中杀你。”钟文凌空跨出两步，瞬间出现在七星圣人头顶不远处，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道，“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无论有没有灵力，你都不是我的一合之敌。”

    “你……”七星圣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眼中闪过一丝怒容，待要起身再战，却觉浑身剧痛，骨头和血肉似乎都已分离开来，就连抬起手臂都无比吃力，挣扎片刻，他忽然浑身一松，彻底放弃了抵抗，讷讷地说道，“给我个痛快罢！”

    这一刻，他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寥落而颓靡的气息。

    “在你死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钟文缓缓问道，“北斗到底是什么人？”

    “北斗？”七星圣人愣了愣神，似乎没有料到临死之前，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沉默片刻，竟然如实答道，“他是本座收养的一名孤儿，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得意弟子。”

    “‘七星阁’之中，只有他最让我看不透。”钟文连连摇头，表示不信，“他的能耐远远在你之上，怎么可能是你教出来的？”

    “臭小子，要杀就杀，又何必要羞辱于我？”七星圣人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情绪，又再度被他点燃，忍不住怒声喝道。

    “看来你也只是任人操控的木偶罢了。”钟文紧紧凝视着七星圣人的眼睛，过了片刻，确认对方并未刻意说谎，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右臂，脸上竟然带着些许怜悯之色，“身为傀儡而不自知，可悲，可叹！”

    他在说什么？

    本座是北斗的傀儡？

    怎么可能？

    我与北斗亲如父子……

    对于钟文的说辞，七星圣人本能地生出排斥之意，正要开口反驳，脑中却不知为何，浮现出了北斗那双金光闪闪的眼睛。

    神之瞳！

    从某一天起，身为“七星阁”最强灵尊之一的天璇，忽然消失无踪，杳无音讯。

    而就在今天的战场上，原本属于天璇的金色双瞳，不知为何竟出现在了北斗身上。

    对于这一切，七星圣人却是一无所知。

    莫非北斗那小子……

    对于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的白发青年，他忽然生出了无穷的疑惑。

    眼看钟文的右掌就要落下，数里之外的主战场上，忽然爆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可怕气势，端的是排山倒海，吞天食地，令人忍不住心生战栗。

    “不好！”

    感知到远处战场上的动静，钟文面色剧变，脸上写满了焦虑，脚下龙影盘旋，身影渐渐消失在原地，就仿佛遇见了什么万分紧急的状况一般，竟然顾不得给七星圣人补上最后一击。

    七星圣人瘫倒在地，注视着钟文离开的方向，整个人陷入到呆滞之中，只觉如梦似幻，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

    正面战场上，风晴雨的娇躯悬浮在半空之中，仙袂飘飘，身姿婀娜，剪水双眸中清冷一片，不带半点情绪。

    反观对面的林芝韵、柳柒柒和黎冰三位美女圣人却皆是面色潮红，气息紊乱，浑身香汗淋漓，衣裙尽湿，三张艳丽绝伦的脸蛋上满是疲惫之色。

    在这场四大美女的较量中，林芝韵一方以三敌一，居然还落在了下风。

    “结束了。”

    风晴雨樱唇轻启，忽然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

    几乎同时，她身上忽然闪烁起耀眼的六色光辉，也不见如何动作，整个人已然出现在了柳柒柒身后。

    林芝韵吃了一惊，待要施展言灵真经来支援爱徒，却见风晴雨忽然转头过来，目光不偏不斜地与她对视在了一起。

    她那蕴含着六种颜色的瞳孔中，忽然闪耀起深灰色的光芒。